南王世子很快就来询问叶孤城的意向,白云城主拿捏两次之后也就顺水推舟答应在南王府暂时供职。这位王子好学求贤的名声似乎并非虚妄,虽然没有对外宣扬,世子还是按着江湖规矩,行了拜师的礼。
“弟子只是有一事,一直有些疑惑。”等到彼此熟稔了之后,年轻的王世子向叶孤城说道。
“何事。”
“师父既是自幼长在海岛,谙熟水性,又熟知海上气候,那日为何会溺水?”
来了。叶孤城一直在等这个问题。即使是常人寻常的思路,只要对他的来历稍有疑惑,总是会这样想的。
“殿下难道没有听说过,善骑者坠,善游者溺,见鬼的都是道士。”叶孤城道,“经常出海,我自以为万无一失,谁料天有不测风云,海上风云突变,船只被毁,手边只剩一块浮木,幸亏殿下施以援手。倒是怕水的从来不出海,也就出不了什么岔子。”
道理是说得通的,并无可疑,而且就算可疑也很难追问了。世子于是问道:“那么剑呢?如果说善骑者坠,善游者溺,善于剑者,会如何?”
叶孤城看了世子一眼。
他问:“殿下一定想知道?”
世子点点头。
“以刀剑成事之人必死于刀剑之下。”
这话近乎诅咒,何况他们二人本是一个授艺,一个学剑,叶孤城本人又是以剑成事。
世子虽然有些心眼儿,但是这样露骨的话却应对不了,一时有些嗫喏:“师父为何如此说……”
“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学剑不过是强身、冶性而已,无需以刀剑成事,不必在意此言。”
“那师父自己呢?”
“学剑之人死于剑下,岂不是最适宜的死法?”
叶孤城说话经常让人没法接,世子只好转移话题。
“弟子何时可以看师父的剑法?”
“每日教习时,我都可以演给你看。”
“不是演示,”世子道,“弟子想看师父真正的剑法。”
这不是因为世子好奇,叶孤城答非所问道:“殿下若是还不敢信我的身份,可以给白云城去信求证。”
既想借白云城主的力把人留为己用,又不敢尽信那些江湖人的话,怕万一留下个什么冒名顶替骗吃骗喝的人让王府闹了笑话,所以世子一手留人,一手却在不断地想办法确认。
直接戳穿了,场面有些尴尬,世子只好道:“弟子自然是信的。”
平南王府中高手众多,世子好武,剑法已经有些底子,但他又无需抱着跟人拼命的动机去学剑,所以叶孤城的教学任务十分轻松。王府里还有江重威这样为了保住饭碗而兢兢业业地工作、文武双全又有江湖人脉的大总管,他也不需要为王府看家护院。所以此次北上,他甚至有时间到江湖上四处走走。
他遇到的第一个熟人是木道人。
叶孤城自青少年时成名至今已有十数年,他认识这位武当木道人也有好多年了。
“自从城中一别,好多年没有见过道长的剑了。”
“城主若是想看,这有何难。”
木道人说话间青光一闪,已随手拔出剑来。他内外功已臻化境,虽然年近古稀,身体的每一处却灵活得很,只看这一手拔剑,敏捷有力远超当今那些成名的青壮年剑客。
木道人倏然比了一个剑式。
他的剑法并不全以犀利灵巧见长。然而武当之人修习的内外功法、轻功剑法,俱是玄门正宗,加以木道人一个甲子的功底在身上,这一剑式,不见下限,亦不见上限,竟有些深不可测的味道。
叶孤城道:“看来道长功力更胜当年。”
他说的是功力,而非剑法。
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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