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顾亭颂骤然松开唇，紧皱着眉，一脸懊恼地往后退了一步。而段维因着顾亭颂的动作，脸上泛着红意，正抚着胸口轻微地喘着。

    “亭颂......”

    顾亭颂闻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恶狠狠地指着段维道：“不准你叫我的名字！”说罢，作势又要去掐她的脖颈，但悬空的手不自觉地顿了顿，末了，只一把推开段维，冲了出去。

    段维被她蓦地推得一个踉跄，双手搭在洗手台上才稳住了身形，而后盯着被嘭地一声关上的门，有些难过地垂了垂眼眸。

    外面在等候着上厕所的侍者冷不丁见到面色阴郁的顾亭颂推门而出，慌忙侧过身给她让了路。

    不多时，段维也从厕所里缓缓走出来，只不过面色有些苍白。见到侍者，她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往门口走去。

    侍者认出了段维是老板的姐姐，如今又见两人神色各异地从厕所里走出来，当下先入为主地在心里给顾亭颂扣上了“刺头”的帽子。

    顾亭颂虽是在气头上，倒也没忘记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她一出厕所门便径直往段清的办公室走去，推门的力道较之刚才更大了些，把正在放相框的段清又吓了一跳。

    “老师，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当然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走了也好，这样她就不用交作品了。

    顾亭颂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思绪从与段维的短暂会面中抽离了出来，交叠着腿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走了吧。”

    段清闻声先是嘿嘿笑了几声，然后从办公室抽屉里取出一张黑白照片恭敬地递了过去。顾亭颂手指一拈，略微瞥了一眼，有些挑剔地点评着：“你这个拍得倒有点像Rui Veiga的风格，明暗对比和构图技巧都不错。我还以为这么久了，你连相机怎么用的都忘了呢？”

    段清紧张地垂着手，一副等候老师阅卷的模样，听完顾亭颂的评价，刚才一直悬着的那颗心也倏地落了下来。她顺势殷勤地倒了一杯咖啡放到顾亭颂面前，笑道：“不会不会。我每天都在拍摄，相机上连落灰的机会都没有。”

    顾亭颂倒也不论她话里的真假，似想到什么，手指在杯壁上摩挲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姐来找你做什么？”

    “我姐啊，这次是为了让我借助姐夫的媒体资源给我的店宣传宣传的。”段清闻声乖巧地应着，只是说到最后透着丝不甘心。她虽然想把这家店做大做强，但还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

    听到“姐夫”两个字，顾亭颂当下咖啡也不愿意喝了，宛若把它当做谢东明似的嫌弃地丢到一旁。

    “嘁，谢东明那儿算是什么好资源！你要真想做成点事业，顾氏有大把的资源可以往你身上砸。”

    段清虽然知道顾亭颂也是为了她着想，但说到底她和段维的行为都是一样的性质，便只干干地笑着应了声好，一时之间也没了继续聊这个话题的心思。

    “行了，年纪不大，就知道整天哭丧着脸。资源这种东西，有人求爷爷告奶奶的都要不着。到你这儿，反倒成了包袱了！你若是不要，就直白地拒绝，哪里需要想那么多。出去别说你是我的学生，丢份儿！”顾亭颂最见不得别人做事不爽利，当下又恢复了平时的刻薄劲儿。

    段清被顾亭颂这么一教训，反而脑子清明了不少。她都快三十的人了，连拒绝别人的勇气都没有，也确实不像话。

    想到这儿，她当下又恢复到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瘫到沙发上道：“对了老师，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该不会是小音告诉你的吧？”

    顾亭颂敷衍地嗯了一声，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她坐直了身子，慢悠悠地说道：“你先跟我说说那个沈千知的事。”

    时近五点，沈千知从冗杂的文件中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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