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越是安慰自己,越是觉得不安。
她食不下咽,想了许久,最后急急忙忙地跑上楼,拨响了那个号码。
可铃声响了许久,还是无人应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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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铃终于结束。
李秉竹背对着窗台,盯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宋歆来电”这几个字。
十几秒后,屏幕变暗。
眼眸下撇,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机翻面。
寂静之中,火机声音响起,指尖的光点亮起。
伸向唇边,下一刻就是一缕缕轻烟吐出。
电话又一次响起,不过这次是其他人的。
李秉竹缓慢地接起,那边的声音传入耳边。
——“一审结果已经出来了,李知山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明天就将入狱……今天允许亲人探望,你要来吗?”
李秉竹压着声音回:“我下午会来的。”
然后捻灭了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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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看守室。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低垂着头,一声不坑。
在他对面,是眉目清冷的少年。
良久,男人低语:“对不起……这是我的错。”
李秉竹听出男人声音中的哽咽,目光黑沉。
他手指攥紧,抿着嘴唇没说话。
李知山手上带着镣铐,一抬就发出铁器碰撞声。
他捂住脸,不敢直视对面的少年,只能又一次地说“对不起”。
李秉竹至始至终都没说什么。
男人的懊悔与痛苦,他皆数冷眼相待。
直到最后,他淡声道:“你在里面好好改造,我先走了。”
说完就起身。
李知山立马就站起来,双手撑桌,目眦欲裂。
守在门口的看护立马看过来,严阵以待。
李知山气势又败下去,只一双和李秉竹相似的眼睛,盯着李秉竹。
李秉竹静静地回视他。
半响,李知山终于垂下去,泄气似地说:“……你走吧,以后都别来看我。”
他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鬓角染上些许银丝,不再像以前那么高大,令人生惧。
李知山这年三十九了,他有一个十五岁多的儿子。
李秉竹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只觉得眼睛干涩,喉咙似乎被哽住,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还是恨他,可见他出事,心里却并不喜悦。
他最后离开了看守室,回到大院里的李家。
刚一开门,就看见一个胖女人站在他卧室里,俯身翻找东西。
他冷呵:“你做什么?”
赵新月被吓得站起来,双手叉腰:“我做什么?你个死讨命的有资格问老娘吗?老娘是女主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秉竹冷眼瞥她,然后走进房间。
干净整洁的房间变得凌乱不堪,东西扔在地上,到处都是被疯狂翻动的痕迹。
他房间早已没什么东西,很早之前他就有意识得转移。
但李秉竹还是阴沉着脸,手指攥紧。
身后的赵新月还在问,“李知山那个死鬼到底把钱放哪儿去了?他贪污那么多钱,不可能全上交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到处翻看,神态尖酸。
李秉竹抖了抖手指,深吸了口气。
然后转过来,扯了个机械的笑:“我记得您和他还没离婚吧?”
赵新月和李知山一直在冷战,可这两人却没有离婚。
赵新月猛然看到他的笑容,还吓了一跳,皱着眉不耐烦道,“那又怎样?老娘不是你长辈了?你个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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