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卿说好之后,再没什么动静,好像睡着了一样。永卿身上还扎着针,沈忻怕碰疼了永卿,一动也不敢动,整个身体的肌肉无意识地绷紧了。
他伸了伸手,小心地避开永卿身上扎针的地方,想拍拍他的背,安慰安慰他。
“沈先生,你知道这场大火是怎么回事吗?是意外吗?”
沈忻的手堪堪地停在了空中。
刚才永卿默默地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大火不是意外,几乎整个顾府的人都葬身在那场大火中,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恐怕很难说的通。而且此人不惜下如此狠手,肯定是顾家有什么让她十分忌惮的,而且此人一定有一定的权势,这么大的做派都不怕别人看出来,这场大火是另有原因的。
但是,如果……如果就是,就是意外呢?他的母亲在他生辰那天因急病而逝,后面整整的七年时间,他的生辰一片晦暗无光。这次呢?会不会……会不会也是……
他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很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会是的,肯定是人为的,肯定是。
永卿的耳边再次想起了那金戈铁马的声音,还混杂这女人的喊叫声,伴着那低沉的吟唱,化成了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了永卿的脑海里。
可是隐隐中,他好像听到那个生产完、满身是血的女人说:“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你叫永卿,是水长永,是卿本佳人。”
卿本佳人,不可自薄。
那女人摸了摸他的脸,他猛地睁开眼。
“永卿,永卿?”
沈忻声音带有不易察觉的焦急。
“……”
永卿站定,离开了沈忻。
沈忻怀里突然空落落的,少年的温度还残留在他的衣服身上,失神了一下,继续说到:“应该是有人有意为之,你打算怎么办?”
永卿扯了扯嘴角想笑,可笑不出,只能说道:“我现在只身一人,什么也干不了。那人定然位高权重,要不就是难以寻觅。我不知道我们顾家有什么好让人下这样的杀手的,而且很可能那人没找到他想找的,毕竟老顾……他从来没跟我说我们家有什么东西让我保护的,可能……可能他本来打算等我大点再说吧,他也不太可能把这样的东西放在家里。”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一直觉得老顾有什么事瞒着我,可能跟那件事有关吧。”
沈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还真跟这事有关。”
他及时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随我进京,我为你安排。”
永卿笑了笑,第一反应想拒绝,可是想想自己没有其他选择,或者说,相比于其他,他更想呆在沈先生身边。永卿自嘲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走,随我回去吧。”
永卿应了应,转头看了看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上微笑的女子,心说:“娘,我再来看你。”
回到医馆后,永卿安静地任老郎中拔去了针,扎着的时候不觉得疼,这么一拔倒觉得疼了。
拔完了针,回了客栈。永卿拿出了积攒好久的勇气,抬起眼皮,看着沈忻,问:“我爹打算什么时候葬?葬哪?还有……还有其他人怎么办?”
沈忻看了他一眼,确保他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才开口说:“八月初十,出葬,葬在白骨坡,其余一致。”
“挺好……他一直跟我念叨要跟我娘葬在一起。”永卿哑了哑声音,“现在他终于如愿了,他心里大概会挺满意的,他们应该也会满意。”
虽然永卿叫顾深为爹,但是萝娘并未嫁给顾深,萝娘为了永卿才恳求顾深作为永卿的爹。永卿小时候还不明白,但是当萝娘死后未进祖庙,也因为萝娘葬在了荒乱的白骨坡,永卿好像就迷迷糊糊地明白了这个事实。再后来,永卿渐知人事,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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