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天边一片苍茫,周围树木凋冷,几只军队站在那里。
岳亓站在最前面和皇上请辞,一个没什么话说,一个在关注的别人,谈话很快就结束了。
沈忻低着头,毫无表情的脸上,在一声高昂的“出发”中,终于回了神。
他悄悄地、微微地抬起头,眼睛跟着那个身着戎装的人。
一身的冷铁片显出他平时被隐藏的、专属男人的硬气,高耸的鼻子反射着冷冷的光,照亮了他锋利的脸庞。这时,沈忻才发现那双深邃的眼睛,眼睛里没了隐隐发着的红色。
七天未见,两人的关系彻底的变了,不容沈忻反抗地改变了。
沈忻重新低下头,遮了眼里开始翻涌的情绪。
时间翻回七天前。
在守岁那晚,沈忻抛开最初的抵抗,很认真地想清楚了彼此的关系。
他们应该是亲人,他们一起度过难关,一起庆祝节日。他们相差八年却不隔辈,生活在一起,难免不小心过了线。仔细想来,永卿身边没什么同辈女孩子,只有一个只能被当做妹妹的芝兰。可能憋的太久了,而自己和他住在一起,可能就发生了意外。
既然如此,自己不应该如此防备着他,应该加以教育才是啊。
除夕夜,永卿毫无改变的表现,给沈忻造成了假象。
直到被永卿抵在门上的时候,沈忻才发现,那个人真的是对他动了那样的心思。
他心里有点火,觉得自己被耍了。但是沈忻不擅于表现,更不会发泄,只能身体力行地推开永卿,推的时候还注意了力道。然后就关了门,还上了锁。
但是心里的火还冒着,他有点厉声地问了永卿。
一般如果他这样说话,永卿就会乖乖走掉。但是永卿没有,反而强硬地、□□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让沈忻无处可逃。
沈忻当即就愣在在那里,随着永卿说话的语气,他抬了头,看着靠在门上的影子。
即便隔着门,即便语气轻描淡写,但是,还是能够察觉到,语言里裸露的真心,还有透着一股坚定。
他看着,望着,心就慢慢平静下来,他闭了闭眼。
一颗埋得太久的种子,见了光,在沈忻不知道的情况下抽了芽。
沈忻没有再开过口,在听到最后一句“我的爱人”的时候,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
沈忻十年来,心房紧关着,上面落满了灰,遮了原来的颜色。十年来,他习惯了自己一人;他习惯了不多说,不表达,不揭露,将自己藏在皮囊下;他也习惯了别人戴着面具对着他,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恶意。
永卿的出现缓解了这样的情况,刚刚认识的时候,那个被丧母之痛折磨,从不庆生,却仍然积极、活泼的小孩子吸引。可能真的如那个预言所说,永卿身上就是发着光,吸引着他身边的人。
他原本就是来找永卿的,他背着仇恨来找的,他是想拉着永卿下水的。但是他放弃了,可能是路上的风景让他舍不得,可能是他舍不得那个人。
他见过阳光,也在黑暗中待过,他才知道阳光的迷人,也知道黑暗的残酷。
他下意识地想去用双手护住那些许的微光,期待着他能够变大。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味,他们的关系变得复杂了。沈忻回过头才发现,两人之间已经连了那么多线,剪不断了。
他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他躲开了。
直到分离的这天,他混在朝臣中,浑浑噩噩,看着那人离去的影子,还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
即便看得清楚,心里明白。但是李毅还是很关注沈忻的举动,这几天,在朝堂之上,他感觉到了沈忻的心不在焉。
他想问又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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