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不静,说的就是沧月现在的状况。
远在异国他乡的时候,心中时时刻刻念的都是故土,而等到回归国都,却发现心里想的实在不是那么回事。
——明明看父皇见了她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却依然以对待庶民的态度对待她,虽说这个身份是他千方百计使手段得来的,但其中也有父皇故意冤枉她的成分吧?
若说以前这样待她是因为担心诅咒发作的关系,那现在诅咒都已经解除了,无论她是不是皇女,她终归还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亲情是无法割舍断的,如此刻意冷淡……是做给谁看呢!
辗转反侧一番,沧月批衣起身,悄悄的打开了内间的门。
她百无聊赖地探头探脑一番,而后从屋子里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月色正明,天空万里无云,站在院子之中除了廊下阴影之外,其他地方纤毫毕现,一览无余。
道观虽小,里面假山流水一应俱全,沧月走到一座造型别致的假山旁边停下脚步——这里的一切都跟三年前别无二致。
她突然伸出手去,往假山的某个山洞里掏了掏。
“瞎摸什么呢?”陆云的声音适时从后面传来,与调用哟,声音里都几乎透出一股仙气,“是不是在假山里面藏过什么东西昂?”
沧月有点尴尬的收回手,转身瞧去——
却见那少年身披鹤氅,里面只套着一件深衣,大约是为了睡眠舒适,他黑亮丝滑的头发全数披散下来垂落肩颈两侧,清风一吹,衣襟和发丝纷纷飞扬,似欲乘风而去。
看了他一会儿,她无端说道:“我说,你下面穿着裤子了吗?”
陆云:……
看他一副遭了雷劈的样子,她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容渐渐扩大,满脸的不怀好意。
“没错,我是藏过什么东西在这里,”她故意用舒缓而悠长的语调说,“那是因为,那天我起身之后突然发现某人诺大年纪居然还尿裤子了,为了帮他毁尸灭迹,我只好……”
陆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被雷劈碎了之后,用黏土重新粘起来,然后再被劈了一次一般。
“你,你……”他期期艾艾的说着,已经靠近了她,满脸难以置信,“我说怎么怎么也找不到那条裤子,却原来是你?你这家伙!”
“好兄弟,放心吧!”沧月冲她挤眉弄眼一番,慷慨激扬的道,“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陆云:……这是重点吗?!
“大晚上的放着好好的觉不睡,闹腾什么?”他板着脸教训她,“你看院子里养的仙鹤都被你惊动了,还不快回屋睡觉去。”
沧月越看他的脸色,越觉得可乐,忍不住往他身边又靠了靠,取笑道:“恼羞成怒啦?也对,你的脸皮薄的就跟没有一样,怎么打得过我这铜墙铁壁?”
陆云这时候已经和她近在咫尺,两个人的脚尖几乎都碰在了一起,他面无表情的说:“哪有女孩子自己说自己脸皮厚的?别废话,赶紧回去休息。”
被他这么一打岔,沧月心中的愁绪消散大半,她倒真的不太想去睡了。
“唉,也罢,”她低低的叹了口气,有些消沉地垂下头去,“父皇现在有了新的子嗣,哪里还看得上我这过□□太女?就算我一晚上都睡不着,他怕也是不会知道的。”
陆云看她像是被雨淋了的小狗崽一般,连耳朵带尾巴都垂了下去,有些于心不忍,他语气温和的说:“血脉相连的关系,岂是说断就能断的?不要多心。”
说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帮她理了理发丝。
月色正明,两人之间毫无隔阂,沧月甚至能看得清他长长的睫毛,她感受到了他指尖的暖意,不禁同样伸出手去轻轻搭在他的耳侧。
陆云的身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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