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陈天正的鬓角便染了白。
虽然南京方面还没有任何处理的态度下来,但发生了这种事,陈天正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已是仕途难保,愁的他已是三天辗转难眠,急、怒、忧、恨种种负面情绪缠身的他,青丝变白发也就不难理解了。
“府尊大人。”
急匆匆的脚步声先响,而后便是推门进来的随扈公员心急火燎的报信:“南京西厂的专员来了。”
这一句,顿时让陈天正如遭雷击。
西厂介入,全完了。
“人到哪了?”
扶着桌子颤巍巍起身的陈天正才刚来得及问上一句,便又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十几号人闯进了他这间,整个泉州最高权力的办公室。
带头之人是一名体态挺拔、英姿不凡的年轻男人,但是干净白皙的面颊也让陈天正一眼认出。
这是个太监。
西厂从最基层的番子到特情员,再到指挥,最后到顶层厂督没有一个是太监,但一旦西厂派出的专员是一名太监的时候,就说明一件事。
皇帝已经不信任任何人了!
西厂办事依循特殊管制条例,不归属大明律和任何地方法权。
一句话来形容,便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泉州知府陈天正,见过公公。”
虽然心头紧张惊惶,但陈天正还是深吸两口气,压下了所有不适,肃容拱手见礼。
来的太监也是微笑应对:“咱家御前司孙浩,奉皇命督办泉州港监察太监窦和被刺杀案,先宣布陛下钦令。
自咱家到泉州之时起,泉州一应事务,暂交内阁专组代管,泉州知府陈天正、同知马启亮并各司司正全部卸职,接受西厂审察。”
一场刺杀,一条人命。
便如此轻易的把整个泉州官场给推进了万丈深渊。
陈天正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和悲痛,反而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臣,领命谢恩。”
“带走吧。”
孙浩挥了挥手,身后两名番子便上前把住了陈天正的双臂,倒是没有上刑具锁铐。
自陈天正被带走之后,整个泉州知府衙门,所有各司的司正包括朱文圻在内都被带离,他们将会进入暂时被泉州集团军全面戒备的泉州招待处接受审察。
而在这群人离开后,一大帮由内阁从各部遴选出的官员将会暂时接替他们的工作,全面掌控泉州行政职权,保证泉州不会出现任何空官怠政的情况。
而随着以陈天正为首的泉州官员接受审察之后,泉州发生的一切注定真相大白。
在招待处的二楼,第一个接受审察的自然是陈天正。
一间采光通透、干净整洁的房间,陈天正和孙浩在厅室内对面而坐。
除了两人以外,只有一个负责记录的书记员,再没有多余之人。
没有凶神恶煞的西厂番子、更没有森冷可怖的锋刃刑具。
有的,只是两杯热气腾腾的热茶。
“简明扼要的讲一下吧。”
孙浩的表情很轻松,似乎在他眼里,泉州发生的一大堆糟烂事想要调查清楚对他来说,只需要随口一问便可。
这就是层级悬差带来的优势。
没人敢骗西厂,更没人认为自己可以骗过南京那位。
因为没人想要去尝试一下,只存在耳闻中的西厂酷刑。
“讲一讲,泉州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
孙浩取出一本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密本看了一眼后便合上,而后看向陈天正:“先说第一件事的源头吧,朱美坤空降泉州做商务司司正后便发现泉州有走私的嫌疑,命令海运司和泉州商会对数,但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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