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煜把他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拿开，握在手里，“……是谁告诉你以后再也看不见我了？”</p>

    简阕不以为意，问道：“炎氏天星，能离家在外，游历多少年？”</p>

    炎煜道：“还剩下四年。”</p>

    简阕点点头，“四年，以后呢？四年以后，你回了你飘在云巅的天星岛，那我这种整天都垂涎天星美色的凡夫俗子，还能靠什么续命？”</p>

    炎煜神色微动。</p>

    简阕说话向来薄唇轻言，唱戏敲铜盆。</p>

    尽管虚情假意都浮在脸上，却也常能靠一张贫嘴浮云翳白日，说得他人心旌摇曳。</p>

    简阕这个该挨千刀的臭毛病，炎煜心知肚明。</p>

    往常听他一时兴起絮叨鬼话，炎煜只需看一眼他那双似笑非笑又毫无诚意的桃花眼，心里就能无比坦然。</p>

    然而此时，他眼盲了。</p>

    无论如何，他也分辨不出他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这番话里，到底带着几份轻佻，几分戏谑。</p>

    醉酒那一晚，简阕的一举一动他都记忆犹新。</p>

    他也想过，倘若那天自己没有喝酒，面对同样的人同样的事，他能不能不冲动。</p>

    或许不能。</p>

    简阕的手从他手里抽走。</p>

    下一刻，他便感觉那只手覆上他的肋侧。</p>

    “是不是这里？”简阕的手隔着丝袍在他身上轻轻触碰，“我看见他刺中你了。”</p>

    “是这里。”炎煜拉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腰上，“已经没事了。”</p>

    “那除了眼睛和这一处伤，还有哪里？”</p>

    “再没有了。”</p>

    “哦。”丝袍太薄，简阕手掌下能清晰地摸出他绷带的边际，“烆熠，我觉得四年也够了。”</p>

    “够什么？”傻子也听得出简阕的言下之意，炎煜扳住他开始试图乱动的手，“四年够了？你觉得够？我却觉得不够。”</p>

    简阕一愣，“不够？”</p>

    炎煜淡淡道：“我早知道你活得洒脱，任何事在你看来，都很容易拿起，也能很轻易放下。可我做不到。”</p>

    简阕嬉皮笑脸道：“原来你这么看我？嗯，不过好像也对，我就是个没多少良心的人。”</p>

    炎煜不受他戏弄，“不管将来如何，除非我死了，否则，四年，四十年或是四百年，我都不可能放得下你。”</p>

    “……”简阕微微愕然。</p>

    他实在没想到，炎煜能用这么清汤寡水的语气，说出这种戳他命的话。</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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