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树林远离小道，四周幽静偏僻，再深入也没有不同，炎煜却还是执着地往深处走。</p>

    司空衍跟在他身后，脚步却越拖越慢。</p>

    他走走停停，时不时回头等简阕。</p>

    简阕见他停，自己也停，始终保持着绝对距离。</p>

    司空衍无可奈何，只是这一路走下去，他已经知道炎煜要去哪里了。</p>

    他还什么话都没说，炎煜却似乎已经用这一路的沉默对他说了太多。</p>

    司空衍看着前面慢行的背影，再怎么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也是心疼得喉头泛酸。</p>

    他竟然想过要杀了他，还想了这许多年。</p>

    前面的炎煜慢慢停下脚步，他左右转了转头，像是忽然有点分不清方向。</p>

    司空衍走上去，轻拍他一边手臂，“这里走。”</p>

    炎煜动作僵硬地转了个身，随着司空衍的声音继续前行。</p>

    司空衍在前，炎煜在后。</p>

    简阕见他们换了位置，急忙跟上去，与炎煜并肩。</p>

    “去哪里？”</p>

    炎煜不说话，只反手握住他。</p>

    “怎么每次都找不到，左右就这么大块地方。”司空衍在前边抱怨，像是在笑，可话尾又似乎带点哽咽。</p>

    简阕不知道司空衍在说什么，炎煜的手却突然用力一握，捏得他手指骨生疼。</p>

    司空衍像轻车熟路，弯弯绕绕，最后穿过一片竹林，才终于停了下来。</p>

    竹林的一小部分被砍成了平地，平地搭着一座小木屋，竹子围的篱笆墙，里头竹桌竹椅，什么都破破烂烂，却很齐全。</p>

    木屋已经不能进了，将将维持着原本的形状，好像随时被风一吹，就能坍塌。</p>

    “多久没人来过了？这地方都已经不能呆了。”司空衍在小院里走了一圈，轻轻触碰院子里的桌椅，又摸了摸围墙，感觉哪里都岌岌可危。</p>

    他转身，抬手凝出一团白光，让它在自己上方空悬，随即低头，将脸上改变了面容的那块“丝绢”轻轻一揉，摘了下来。</p>

    “……”简阕侧头看向炎煜。</p>

    夜遮蒙着他的眼，简阕只能看见他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微张的嘴有点发颤，却没有说出一个字。</p>

    司空衍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白光下，可他也并不指望炎煜会主动走上来。</p>

    百年，太久太远。</p>

    无论他们之间曾有过一段多么难以割舍的情义，时过境迁，来到当下，仿佛也只剩百年里流不尽的血泪。</p>

    他不止想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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