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已经到达她胸口的孩子, 眼中酸涩地问道:“敦哥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是侯爷的意思,你长大了, 合该搬出去的。”
今日得了夫子的夸奖, 高高兴兴地回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屋子没了的傅敦不悦地说:“我不去, 我在这儿住得好好的, 为什么要搬?”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这些日子在府里头听到下人传的闲话,那些人都说父亲和母亲回来了。还带了小他许多的弟弟,往后也不知侯爷更疼哪个儿子?
有的说自然是我们的大少爷, 可是侯爷的长子。
还有的说肯定是小少爷, 你们是没见到啊,只要是在外头, 侯爷就一直都抱着小少爷。以前你们哪个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显然侯爷是更疼小少爷的。更何况还有夫人在, 没准将来写这侯府的爵位越过大少爷, 传给小少爷呢。
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 时不时的都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傅敦听到这些本来就不高兴,但夫子们皆教导他要尊敬父亲, 爱护幼弟。而父亲回来后的这些日子对他也很是看重,时常把他带在身边,幼弟也是机灵可爱。所以这些思绪他平日里都隐藏起来。
但没想到,父亲竟然要让他从姨娘身边搬走!这让他再也忍不住了, “谁说的就让谁搬好了!”
秋姨娘脸色大变, “敦哥儿!”她焦急道:“你你你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侯爷, 是你,是你的父,父亲啊!”
傅敦抿唇, 脸上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他跺了跺脚,然后扭身大步往外面走去。
“我找他去!”
“姨,姨娘?”伺候秋姨娘的丫鬟见她愣在原地,连忙提醒道:“姨娘我们可要跟过去?”
秋姨娘这才如梦中醒,连忙往外面走去,“对,我们快跟上,快快跟上,可莫要让敦哥儿惹怒了侯爷……”
可是她们两个内宅妇人,向来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走起路来哪及得上怒气冲冲,已经在路上跑起来了的傅敦?
偏偏处处小心谨慎的秋姨娘还不敢大声嚷嚷,免得惊动了老太君和老夫人。于是当她和身边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赶到正院的时候,傅敦已经一头冲了进去。
正院里,傅永宁已经回来了,正和曾淑说起傅敦的事。
“他今年已经七岁,不适合再待在后院了,更不适合和一个姨娘住在一块。以前让秋姨娘跟去照顾,一来是他娘的遗愿,二来也是府里头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本来把傅敦养在曾淑身边,是最名正言顺的。但老夫人和钱家都不愿意,不但不愿意还非常地抵触。所以当他们去边城的时候,也没能把他带上。
傅永宁道:“如今他长大了,也应该安排起来了。你吩咐人在前院给他收拾一间院子出来,再安排几个人伺候。”
曾淑点头,“你说得有理,这倒是我疏忽了。”
这种事情本应该是她这个做主母的提的,不过曾淑习惯了并不插手傅敦的事情,所以回来之后她都没有想起来。
好在两人如今情分不比以往,傅永宁并没有怪罪之意。不但没有怪罪他还苦笑道:“不但你没想起来,我也没想起来。”
那个孩子出生之后,傅永宁有几年的时间都忙着周旋在朝堂之上。更何况他一直养在老夫人身边,并且由秋姨娘照顾。没有别人提醒,他一个满脑子兵书的大男人并不会时不时的去探望。
没有相处,感情自然就生疏起来。
更何况傅敦这孩子自幼就接受名师教导,性子也被教得稳重,也就回来的这段日子两人相处的时间多起来,敢情才好了不少。
两个人在屋子里头商议着,而院子外傅敦已经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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