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花厅,不过是个简单的四方桌,桌边摆着数盆火炭。
徐青山到此刻都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两人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一个梦。
他只觉得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国子监,左手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弟,右手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
兄弟别来无恙,但心上的人却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要怎么安慰他呢?
靖宝也在恍惚着。
她与高朝走了半月,商量了半月,却始终没有商量出要如何向徐青山开口。
拐弯抹脚不合适;
直截了当怕惊了他。
她自诩聪明绝顶,对人心策算无遗,捏人七寸也是一捏一个准,但独独这人……
她不愿算计,不能算计。
“那个……”
高朝看着这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决定由他来打破僵局,“开吃吧,怪饿的,有什么话边吃边说。”
徐青山蓦的回神,“来,我给兄弟们斟酒。”
“老侯爷到!”
话音刚落,棉帘一掀,定北侯昂首阔步走进来。
徐青山忙起身道:“祖父,你怎么来了?”
定北侯朗声一笑,“有朋自远方来,祖父能不见见吗?高公子,靖七爷,又见了!”
“老侯爷安好!”
靖宝和高朝忙站起来,冲定北侯行礼,心里却同时冒出一个念头:他竟然还在!
“都坐吧!”
定北侯招呼,“边沙寒苦,吃的喝的住的都比不上京中,不过你们还算来巧了,若是一月前,青山还在打仗,住的是军帐,吃的是干粮,你们
可要受罪了。”
高朝陪笑道:“看来这仗是打赢了?”
定北侯朝孙子一抬下巴:“你自己说说,赢了输了?”
徐青山脸色微微一哂,“先输后赢。”
高朝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要贬,一时卡住了。
“再利的刀,也是要一次一次磨练的!”
靖宝端起酒,“青山兄,我敬你。”
“慢着!”
定北侯突然出声,“这第一杯酒,我得向七爷陪个不是。”
这话一出,连守在外头的阿砚、小七他们凛然一惊,堂堂侯爷,向一个晚辈陪不是,这……
靖宝放下酒盅站起来躬身道:“老侯爷这话万不敢当,我……”
“我对不住你啊!”
定北侯打断靖宝的话,幽幽叹道:“你那封写给青山的信,还在我书房里,没送到青山手上。”
徐青山大惊:“祖父,什么信?”
“七爷想请你帮顾长平求一求情。”
徐青山扭头去看靖宝,靖宝薄唇紧抿,微点了下头,道:“事过境迁,不必再放心上了。”
徐青山当着祖父的面不好说什么,只轻轻一扯他的衣袖,让他不必拘着,坐下说话。
“靖七爷!”
定北侯上上下下打量靖宝片刻后,道:“不是老夫不出手帮你,实在是……一是你先生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能帮;二是青山在外打仗,军心不可动摇。”
他递出酒盅,“你可别记恨在心上,青山,你也别怪祖父,若这世上有后悔药可吃,这信祖父还是不会送出的
。”
徐青山忙举杯道:“祖父可千万别这样说,便是收到了信,我也不会如何,忠孝仁义这四个字,孙儿还是懂的。”
定北侯冲靖宝微微一笑:“七爷还没说话。”
靖宝强撑道:“老侯爷做得极好,是晚辈没有思虑周全,急病乱投医了。”
“那便好啊!”
定北侯叹息一声,“我徐家蒙始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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