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等了一周,储谨言一丝音讯都没有。这在他们关系稳定后不曾有过,她除开泪洗面,别无他法。
提前半月余办理出院,可怜巴巴打了景诚电话,问他能否来接自己。
景诚到时,柳嘉衣衫单薄提着行李伶仃在风里,看着甚是凄凉。他瞥了眼,吞吐半晌还是说了出来,“怎么没多穿点,今天降温。”
“原来你也会关心人啊。”柳嘉勉强一笑。当时景诚抱着她冲出小区,单就重复说没事吧,一句痛不痛也没问,活脱脱一个嘴笨的傻男孩。
景诚讪讪,将她送上出租,他没问她的“老公”,不忍心看到她强撑的表情破碎。
柳嘉邀请景诚进屋,他拒绝了。
电梯门合上,夹闭景诚最后探寻的目光。她看着铜面梯门上扭曲的自己僵定了会,背着墙面渐渐滑下,心头的无助瓢泼般滚落。
她不想独自进去面对那些婴儿用品。
任她如何玲珑心也猜不到储谨言会如何处理他们的关系。
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依旧不够了解他。
有次温存后,柳嘉问储谨言,“你有食言过吗?”问题是为自己的不安全感铺就安全感,却无心打破了储谨言的好男人面具。
储谨言这辈子食得最厉害的言便是婚礼上关于“一生一世”的誓词。
他没有联系柳嘉,一是不想在此关头激怒樊夏,二则是被樊夏的一面之词动摇。
樊夏催问过协议拟好没,也嘲讽他天天待家里守着她一个下堂妇,下一个老婆和儿子怕是要不开心了。
储谨言恍作未闻,他最怕的是樊夏的烈火脾气,如果是这种小气焰倒也好办,他向来最会拿捏她这方面,软磨硬泡是唯一解。
樊夏冷眼看储谨言表演好丈夫,好爸爸,好笑男人找小老婆时的爽快与事后救场时的卑微,如此讽刺,那份她曾深爱的雍容魅力也不那么深刻了。
整一周,他们回到最热恋时刻的形影不离,连女儿每天在家看到爸爸都不可思议。
樊夏赏着新做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同他唠嗑:“你不陪着产检吗?儿子女儿啊?”
储谨言回避地沉默了。
她继续咄咄:“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人家会不会上门啊,我告诉你储谨言,我是不想再有那晚的情况发生。我不想让宝宝总看我们吵架,如果她上门吓到我女儿,我要你小孩陪葬!”
储笑追蝴蝶的欢笑由窗外传来,储谨言翻阅财经日报,默不作声,半晌,他才听到般:“孩子没了。”
不轻不重,情绪隐在了清脆霍亮的翻页声中。
又是一个黄昏天。
冬日的傍晚透着股苍凉,转眼两月余,那个号码没有来过电。中间有一个午夜景诚失控过一次,灌了点黄汤壮胆拨了过去,紧张得发抖,那一刻他渴望被接通,就算再被烟头烫一次也行。
当然,迎来了无法接通的提示。
他握着手机苦笑,樊夏很谨慎。
那套房子他没有退租,去过两次,隔窗遥望,柳嘉与他一般,陷在等待里。
他知道樊夏不会留恋他。
她美丽,富有,幽默又冷漠。他不过是个花钱买的工具人,用以疗愈主妇的寂寞和酸楚。
就像她清楚自己的丈夫出轨却没准备离开他一样,他心知肚明也依旧被绑住。
景诚想她,想得发疯。
储氏千金生日那天,他混进承办酒宴的酒店,在后厨做临时洗碗工。
柔柔的问询声响起时,他的心跳滞了一拍——
“放在这里行吗?”
“可以可以,我的天哪,这个甜品也太可爱了吧。”
“喜欢可以尝一尝,我多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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