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雨捏了块点心,慢条斯理的吃了。 吃完,她才淡笑着道:“你们看,我这年纪,还是爱吃糖的时候。” 管事们陪着干笑了几声。 解时雨用帕子擦干净手:“我年轻,也不懂管家,没想到生意如此难做,多亏了你们辛苦,才算没把本钱折进去, 依我看,还是真金白银拿在手里最靠的住,存在银号里,我这辈子应该是吃不完的, 尤铜,你去寻买主,将这些东西产业都卖了,再给这五位管事们封个厚厚的红封,答谢他们的辛苦。” “是。”尤铜恭谨的应了,心里暗暗发笑,这才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五位管事一听,全傻了眼。 卖了? 那他们还管什么事? 不做管事,他们哪里长长久久来的钱财,来的体面? 黄老先生叹气:“姑娘,这都是陆大人积攒下来的东西,您怎能如此糟践,我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做生意,今年亏,明年挣,这也是常有的事。” 解时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尤铜,陆大人这些东西,管事们也都有份?” 尤铜连忙摇头:“没有。” “哦,”解时雨又问,“那他们凭什么不同意?” 尤铜憋着笑:“姑娘想卖,无需任何人同意。” 解时雨就很干脆的拍了板:“那就卖,去年还挣不少,今年就全亏空了,明年岂不是要欠债,我是不懂这些的,还是保住本钱要紧。” 五位管事听她左一个不懂,右一个不懂,顿时有种老虎吞天,无从下口的感觉。 其中一个姓张的管事,算是机灵人物,看出来解时雨的路数。 亏了?卖! 没去年赚的多?卖! 今年有灾,靠天吃饭?卖! 她有的是银子,卖了也不心疼,只要不满意,那就卖。 张管事站起来,冲着解时雨深深作了一揖:“姑娘,我来的匆忙,这账本没理明白,若是姑娘不嫌弃,老奴拿回去再仔细斟酌,腊八那天,送到府上,必定让姑娘满意。” “人没有不犯错的时候。”解时雨点头,示意尤铜抽出他的账本递过去。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 一个接一个,连带着那两位把账做的不亏不赚的,也都将账本领了回去,等腊八节重新送来。 等所有人离去,解时雨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到这时候,她才算是堪堪握住了陆卿云的东西。 陆鸣蝉从外面跑进来,将食指和大拇指圈了个圆圈,倒扣在眼睛上,龇牙咧嘴的一笑:“看,四个眼睛!” 那位姓程的管事戴了一副叆叇镜,被他看到了,稀奇了半天。 解时雨被他逗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书背了吗?” 陆鸣蝉支支吾吾的跑了。 腊八节那天,账本都及时的送了过来。 解时雨看过总账,才将这些账本留下,预备着细看,今天这一天,她想偷个懒。 年岁之终,小鹤早早就熬好了腊八粥,洒在门上、柴垛上,祭祀五谷之神,祈福求寿,避灾迎祥。 她和秦娘子一拍即合,在外面流水似的花钱,一趟一趟的往家里运人运东西,新雇的两个小厮都被压弯了腰。 忙完了,她们还要解时雨也出门,去普陀寺祈福。 节姑此时也正坐马车往解家去,路过巨门巷,看一眼没挂牌匾的三间大门,外面竟然坐了个门房。 “这里有人住了?” 她来来回回这么多次,多没见这座可以和镇国公府媲美的大宅有过人影。 心里不知道可惜过多少次,问过不少人,竟然都不知道这宅子是谁的。 还有人试图找牙行打听,想买下这座大宅,最后都不了了之。 苏嬷嬷笑道:“这样的大宅,住的人家必定是非富即贵,回去问问大少爷,咱们也找机会拜访。” 正说着,角门开了。 节姑见了鬼似的看着出来的人。 解时雨穿一身石青色窄袄,外面罩着一件灰色披风,从围了一圈的狐狸毛中露出修长的脖颈,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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