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坊看着纷纷笑着打招呼,或者往柳桃怀里塞几个果子,福牛儿眼都红了,拖着鼻涕往她胸口抓:“给、给我。” 柳桃大怒,巴掌就往福牛儿脸上呼,李妈怕他们在外面打闹,就拦在俩个孩子中间,息事宁人的哄着柳桃把果子分福牛儿。 清水江像一弯月亮傍着花石镇,渔家网了鱼归来,船栓好就在码头卖,都是最新鲜的,今天来得有些迟,好的都被挑走了,李妈一家家比较着,杀价杀得兴起唾沫横飞的,柳桃有些无聊,又不想理福牛儿,就一个人走到了岸边看水。 清清的河水一下一下拍着岸,指头大的小鱼儿在水草里钻来钻去,或者停下来围着一根水草啃,一点动静又咻的如天女散花般游开了。柳桃蹲在河边看得入了神,突然有谁在后背推了她一把,她来不及叫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凉凉的水迅速渗透了衣服包围住她身体,她张开嘴还没出声水就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手啊脚啊不管怎么扑腾都找不到着力点,身体止不住的往下沉。 我要死了,柳桃模模糊糊想着。这时一只有力的胳膊托住了她,哗的一声,从水里冒出了头,柳桃模模糊糊张开眼,看见了太阳。 自己能够呼吸了,无尽的害怕这时涌出来,自己差一点死了!柳桃张开口想哭,满肚子的水先让她“哇”的一声吐起来,她一边吐着水一边哭,手脚乱刨,人都要抽了。 “不怕不怕,水吐完就好了”一个干净清亮的男孩子声音哄着她,还拍着她的背。柳桃就渐渐安静下来,岸上的人鼓噪着,男孩子就托着她,两下游回了岸。 李妈面无人色,早丢了菜篮子呼喊着她的名字扑上来,柳桃眼球泡了水,痛痛的,她从李妈怀里竭力想再看看救自己的小哥哥,可呼啦啦的一群人把自己和他隔开了。 虽然已经是四月江水不冷,但柳桃年纪小,又受了惊吓,回家就发热,大夫说是小孩子惊了魂,捡了安神的药煎了服上几天就好了。 下学后杨东云慢吞吞的把书本笔墨等收拾好,一边尽力很自然的问:“老师,师妹好些了吗?”其实他喉咙有点发干。 “她平日里那么淘气,皮实着呢,歇两天就没事了。”柳仲生不在意道。 杨东云喉咙抽动两下,既然没事了怎么后院还传来药的味道。 杨东云在前院徘徊,他想说探望师妹,却一直没说出口。他的衣袖被拉扯了一下,就看见福牛儿一张蠢兮兮的拖着鼻涕的脸。福牛儿:“糖——你说的——糖。” 杨东云连忙打住他的话:“你跟着我,这就去买去。”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柳家,一个手里提着一条鱼的男孩子和杨东云擦身而过,男孩比杨东云高出大半个头,巷子狭小,鱼腥味让杨东云情不自禁掩了掩鼻子。 称了半斤糖果子给福牛儿,又哄吓了他几句后杨东云转回自家所住的螺蛳巷,一路上心里总是不安,这福牛儿又蠢又贪,谁给一点吃的就能把秘密吐个底朝天。 你叔叔家没儿子,这家里迟早都是你的,要不然你爹娘干嘛送你到这里来住。 福牛儿吸一下鼻涕说不对,叔叔有妹妹,这是妹妹的家,我是来做客的。 妹妹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就不是这家里的人了。你看这些房子,这些吃的,用的都是你的,妹妹都在用你的东西。 福牛儿啃着饼懵懵懂懂的,这些话也影影绰绰听娘讲过,但没这样说得仔细。 杨东云不时的招他过去说这些话,给他半块饼,半块糖。福牛儿舔着糖难得用起了脑子,终于恍然大悟:那妹妹现在就死了,这家里的东西现在就是我的了。 杨东云看着在河堤弯腰玩水的小姑娘,她雪白可爱,可就是对自己凶,看不起自己。他轻描淡写:把她推下去啊,她掉河里淹死家里的东西就全是你的了。 我没错,师妹她该受个教训,我是帮老师教训师妹如何守女孩儿本性而已。对,就是这样,她以后总该贤淑一些。杨东云握拳想。 李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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