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听说薛夫人一大早到千余庄去了?”朱明将九环带给林泱系上,今日她要跟孟白商以及林家人去郊外打猎。 林泱噗呲一声笑出来,道:“王妈妈是嫂嫂的心腹,去看看也是正常的。” 薛青娘手头紧,撺掇林泱要管家权失败,可不得找王妈妈商量对策。 朱明脸色有些难看: “少夫人一心为娘家,跟郎君闹了好几次,把大娘都搭进去了,结果也不见她娘家体恤她。反而派个恶婆子助纣为虐,害得她跟萧夫人和郎君不和。” “你知道为什么吗?”林泱静静地看着她。 她知道朱明是杨妈妈的女儿,是萧夫人过来半伺候半盯着的。好在杨妈妈真心疼女儿,不会让朱明做些为难的事。 朱明懵懂的摇了摇头,她一直看不懂薛父薛母的做法。 霍州距离汴州很远,这些年薛家书信频繁,但只有双亲受苦,并不怎么关心询问女儿现状。 林泱用手指轻微拉扯下九环带,让自己腰间更舒适下,她平静道:“我这个嫂子,在家时父母把她夸的跟神女一般。” “对对,平时寄来书信,也夸她比谁谁都好,尤其比她那个五姓女出身的弟媳妇好。”朱明补充道。 父母夸女儿乃是人之常情,倒也可以理解。 她俩是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薛青娘喜欢炫耀,每次收到家中书信,都要跟所有人念一遍。 每次书信基本涵盖以下三点: 一、薛青娘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是爹妈心头肉,他们真舍不得她嫁这么远,想女儿把眼睛都哭肿了; 二、谢燕然无才无德,仗着自己出身好看不上薛家,还对婆母口出恶言,偏偏薛青阳是个耳根子软的,一味维护妻子; 三、家里没钱了,上下打点需要钱,林收是指望不上了,将来林婉顺和林有顺只能仰仗舅父,赶快过来投资。 林泱拍拍衣裳,含笑道:“所谓三从,在家听从父亲,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薛青娘成亲十年,萧夫人希望林收纳妾,为了薛青娘松口去母留子,生出儿子后妾室发卖的远远的。这样林家有后,又没有小妾让薛青娘不快。 可薛家怎么做的? 薛家看到林家重视儿媳妇,派王妈妈说帮衬薛青娘。实际撺掇她跟婆母对着干,跟丈夫一哭二闹三上吊,不顾两个外孙女颜面,让她把林家的财产拿到薛家,耗尽萧夫人最后一丝温情。 林泱可以预见的是:待薛青娘毫无利用价值,肯定会被双亲抛弃。 “我明白了。”朱明恍然大悟道,“少夫人已经出嫁,自然要以夫家利益为先,可她父母却让她用夫家补贴娘家?” 朱明压低声道:“娘子你是不知道,少夫人的嫁妆都回了薛家,所以少夫人这两年才着急。” 养闺女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林泱嘴巴张大能塞下一颗鸡蛋,惊呼一声:“啊?” “娘子月钱为三千钱,大娘和二娘年幼每月一千五百钱,少夫人每月一万钱。若她手上还有嫁妆的话,她们两个不至于连娘子还不如。” 林泱想起来这几天看到两姐妹头上没钗环,狐疑道:“她们两个年幼,月钱总归是够的。” “大娘和二娘的月钱都被少夫人拿着。”朱明提醒她道。 林泱懂她的意思,两个小侄女自然被亲妈捏着零花钱。但正常母亲是担心小孩子忘性大乱花钱,薛夫人纯粹是能省就省。她故意问道:“薛家这么穷的吗?” “郑国公世子来过一次晋阳城,跟齐国公府三郎去赌坊,两人一夜就输了百万钱。”朱明道,“这是偶然一次听孟夫人说的,想必薛家讨好郑国公世子,总要投其所好。” 赌啊,看来薛家是真穷得揭不开锅了。 林泱收拾好后,非常自然地拿起窗边窄榻上的短剑挂在九环带上,无意间瞥见朱明一脸担忧的表情,笑道: “我们是去打猎,不是去打仗,你这个表情。” “娘子,刚刚跟你说的你记下了吗?”朱明犹豫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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