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岭说：“有一个，东边兰考县的。他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

    “哦，二师兄，俺师傅师娘都还好，一晃两年多了，真想他们。”

    “哎，咋说呢，杞县那地方，小县城，人少又穷，生意勉强做。只是，姐夫的身子不太好，到了冬天就成了药罐子了。”

    梁甲印一惊，“哎呀，咋会这样啊，过去都挺好的啊。”

    “也是积劳成疾，加上两个老人相继去世，他又是个孝子，受到打击也算正常。”

    听到这些话，梁甲印心中一阵难受，想起当学徒三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想起师傅手把手教给刻字手艺的点点滴滴，想起师傅多少次单独讲解印章知识的恩情，禁不住萧然泪下，连忙转过脸去，面对着墙壁。

    张显岭走过来，拍拍梁甲印的肩膀，“甲印师弟，咱能给俺姐夫当徒弟，也是咱的造化啊。记住师傅师娘的好就中了。来来，坐下，你前天离开时，不是说要来跟我解释吗，为啥突然进来，要刻半天章子，还装扮成那个样子，咋，还叫俺糊里糊涂的。”

    梁甲印坐下，端起二师兄倒的茶水，一口喝下。“对不起二师兄了。那天的事实属突发。俺来开封，就是来找二师兄的，一来说说话，二来买些印章料。在商丘上火车时，碰上了陈州税务局的税务官魏水清，来到开封就在他家住一晚上，第二天起来，他突然叫我帮他一个忙，就是化装找个刻字的到铺子里刻一天字，而且叫我啥都别问，还不能推辞。我就糊里糊涂来找恁了，糊里糊涂坐了大半天，晚上再见到魏水清。他感谢我帮了大忙，至于帮了啥忙，他说以后会跟俺解释。所以说，直到现在，俺还是糊里糊涂的，也不知咋跟二师兄恁说明白。”

    “哦，还有这事？”二师兄显然不信这个解释。

    梁甲印只能继续装傻，“俺知道二师兄不相信，俺也不会信，可人家那样说了，咱也不好意思逼着问。夜里我也想过，那魏水清会不会是这个？”说着梁甲印用手比个“八”字，又指了指地下。

    张显岭点点头，似懂非懂，接着又摇摇头。

    梁甲印连忙岔开话题，“二师兄，俺把这个小包袱放恁这，俺出去转转去，碰到合适的章料，就买一些。”

    “好啊，那我关了店门，跟恁一块出去。”

    梁甲印连忙阻拦，“二师兄，不能再麻烦恁了，前几次都是恁陪俺买的，那几个店铺俺都记下了。恁就安生做生意。”

    “不中不中，再咋样俺在开封也待了四五年了，总比恁熟络多了。走，一块儿去。”

    “二师兄的好意俺领了。要是恁徒弟在，俺巴不得恁陪俺出去哩，他不在，恁出去就得关店门，生意不做划不来嘛。”

    梁甲印走出店门几步，突然又转回来，“二师兄，恁买过巴林石没有？就是蒙古赤峰的。”

    张显岭直摇头，“哪买得起那东西啊，恁贵。再说，俺也不敢刻啊，恁要买啊？”

    梁甲印摇头，“不是俺，陈州有个大掌柜，到俺店铺问过。”

    “那恁到潘湖杨湖北边看看，那里有个旧货市场，乌七八糟啥都有，说不定能碰到这种稀罕石料。”

    “好，二师兄俺去了。”

    “甲印，下午早些回来，俺请恁到开封第一楼吃包子，啊。”

    梁甲印东转西转，晃晃悠悠来到潘湖北边的旧货市场。远远看到黑鸦鸦一大片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市声噪杂。被人流推着走进去，马上消失在人群中，边走边看。旧家具，旧农具，旧衣物，旧皮货五颜六色。逛旧货市场的人也是形形色色，穿着打扮各式各样，有光鲜耀眼的，有普普通通的，也有个别奇形怪状特别扎眼的。但大多数的人还有典型的中原人穿着，黑夹衣黑夹裤，黑帽子黑鞋子。老百姓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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