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淹坐在秦王异人所安排的小院子里,未曾滤净残渣的浊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很不开心。 最近这几年以来,他就没有怎么开心过。 先是在韩国不小心得罪了张开地,然后被赋闲在家,就是去看个热闹的功夫,捡了个不甚驯顺,听不太懂人话的小奴隶。 这本是一桩意外之喜,就像是别人家里的猪圈羊圈遭了火,自己去看热闹,结果捡了一只小猪小羊,本以为是好事一件。 结果谁想却捡了个灾星回家。 孙淹使人将那不驯顺的小奴隶的双腿打了,使他老实下来,不再逃跑,之后便一直养在家里。 这小畜生虽然有些听不懂人话,但也算是个难得的机灵的玩意儿,保养书籍、擦地、剪花等雅事,一学就会,看了几局棋,竟就无师自通般的学会了下棋。 当时孙淹还是挺开心。 还以为这小奴隶涨了价了,到处带着去炫耀自己的小奴隶会下棋,着实的赢过一些人,得了不少钱。 而后的某一天里,这小奴隶趁他不备,竟偷了锁在他腿上的锁链的钥匙和一些钱,偷偷地跑了。 孙淹还一阵可惜。 那小奴隶再回来时候,竟就带了四五丈夫,持弩回来。 …… “唉。”孙淹一边喝酒,一边苦恼。 他是士人,是一切机会的享有者,理当是像苏秦张仪一样,封君拜相;至不济,也应该像前辈卫鞅,风光一时。 但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呢? 孙淹想不通。 “老师,太子殿下来访。”大弟子周曲带着喜悦来报。 “不……谁?”孙淹原本正心思郁结,听到太子两个字,本能般有些不敢相信。 “太子政!”周曲说道。 孙淹一下兴奋起来,他首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杯。 陶樽……不雅! 而后他看了看石桌上的酒壶。 陶壶……不雅! 最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细麻衣…… 孙淹深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故作镇定,双手微微颤抖为自己斟酒,同时将摆放在酒壶旁边的陶樽放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微微颤抖着往那樽中倒了满满一杯酒。 然后孙淹微微颤声说道:“请太子殿下进。” 周曲同样激动,激动之下,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老师的失态。 听到孙淹的吩咐,周曲忙不迭就去请嬴政。 嬴政见到孙淹时候,有些奇怪。 这人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倒两杯酒? 回头看了一眼低眉垂首,侍立一旁的周曲,嬴政撇了撇嘴。 这年月,师父与徒弟是不太可能同坐一桌一块喝酒的。 所以,这杯酒是在等自己? 嬴政走上前去:“孙先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乎?” 孙淹头也不抬,看着自己手中的陶杯,看着浊酒里浮浮沉沉的酒渣,缓声说道:“别来无恙。劳太子殿下记挂,老夫身子还算硬朗。” “先生无恙则再好不过……”嬴政指了指孙淹对面的陶樽,问道:“孙先生在等人?” 孙淹微微一笑:“老夫要等的人,这不是已经到了吗?” 嬴政挑眉。 这老头…… 他想了想,在孙淹对面坐了下来:“孙先生是在等朕?” “是也!”孙淹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来,是要向老夫质询那小……那鞠子洲之事吧?” 嬴政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政此来,便是要向孙先生请教有关于我师兄的事情。” “他的事,老夫颇知。”孙淹傲然说道:“他的一切本事,都是老夫手把手教出来的!” “果真如此?”嬴政有些动容。 “棋技、文字、书画、文理皆是他旁观老夫作为之时学会的,论说才能,他不及老夫万一!”孙淹说道。 什么鬼东西? 嬴政心底有了一些轻视。 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吗? “孙先生果真大才!”嬴政嘴上这么恭维:“那么孙先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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