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膺绪失魂落魄地走了,再也不见一丝少年郎应有的蓬勃朝气。
    今日发生的诸多事宜,得知的诸多残酷真相,粗暴蛮横地冲击了这个少年郎的心房。
    即便他再如何没心没肺,也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他独自走了,留下了那个已经彻底被皇长孙废掉的三弟。
    很难想象,一个少年郎被扒光了所有衣物,吊在春江十四楼这等风月场所,会是何等莫大的耻辱!
    别说是他徐增寿,整个魏国公府都会因此而蒙羞受辱!
    但徐膺绪又能说什么呢?
    皇长孙没有将其交给锦衣卫,或者交由刑部,已经是看在与自己的兄弟情谊之上了。
    呵,亲手足不顾自己的死活,好兄弟却为了自己考虑,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朱雄英望着小牛犊子萧索凄凉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摊上徐天德这么个老子,既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熊大,熊二,先给他治疗伤势,而后扒光衣服拖到秦淮河去,吊在上面!”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朱雄英转身抬脚就走,对徐增寿的凄厉求饶置若罔闻。
    若是道歉有用的话,那还需要法度做什么?
    若是法度无用的话,那就需要恶人登场了!
    朱雄英来到香菱病床之前,看着眼前沉睡不醒的佳人,不由鼻梁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苏福,死了!
    黄淮,死了!
    媚儿,死了!
    十三郎,废了!
    棋韵,生死不明!
    香菱,一息尚存!
    “等着啊,朱棣,徐增寿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真正的复仇,才刚刚开始啊!”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病房之内,沉寂压抑,时不时响起朱雄英的啜泣之声。
    病房之外,嘈杂喧闹,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赤裸男子。
    三百披坚执锐的飞熊卫轰然前行,在其后拖着一名浑身赤裸的男子,直奔秦淮河畔而去!
    这等万世难得一见的经典场面,瞬间引爆了整个京师!
    无数百姓士子呼朋引伴,纷纷闻讯赶来,生怕错过这等“盛事”一般。
    不少心思剔透之人,似乎回想起了三日之前发生的那场刺杀大案,顿时兴奋到了极点!
    这飞熊卫可是皇长孙的亲军护卫,眼下他们将此人扒光了衣服拖着前行,很难不令人心生怀疑啊!
    而且看他们前进的方向,赫然正是秦淮河畔的春江十四楼!
    要知道,那位皇长孙的红颜知己,冠绝秦淮的名妓潘媚儿,可是不幸死在了刺杀大案之中,当场香消玉殒!
    这是……要发生大事了啊!
    皇长孙何许人也?
    睚眦必报皇长孙,这个名头整个京师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报复!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聚集围拢在飞熊卫身后的围观百姓越来越多,熊二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开口道:“大哥,要不驱散这些看热闹的人?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会闹大了啊!”
    “闹大?老子就怕闹不大!我等身负护卫皇长孙之职,却是未尽其责,致使长孙殿下险些命丧贼手,罪不可赦!”
    熊破天冷冷扫了一眼徐增寿,双眸之中尽是疯狂的杀意!
    “但公子非但惩治我们的失职,甚至连半点责骂都没有!这些该死的贼子,实在是该死啊!尤其是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当真恨不得宰了他!”
    “留他一条狗命,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就算闹大了又能如何?那就正好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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