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有空吗？”瑠璃问道，大眼睛里直白地写着“快空出来陪我玩”的期待。
    波本此时正坐在小茶几前保养手/枪，分解好的零件被一颗颗认真地擦上枪油，一边失笑，“嗯，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有呀！我们去爬山吧！”小姑娘兴奋起来，“秋高气爽！月黑风高！正是爬山的好季节！”
    “诶，爬山吗？可以是可以啦……”波本想了想，“不过，晚上上山吗？”
    “对呀，有什么问题嘛？”
    “没有问题。只是，我以为只有清洁工才会喜欢在夜里上山呢……”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清洁工为什么喜欢在夜里上山？”
    波本一愣，摇头笑笑，“不，没什么。”
    黑/社会的清洁工会在夜里进山埋尸这种事，还是不要和她说了。
    瑠璃狐疑地盯着他，决定动用自己聪明的小脑瓜挖掘真相，可波本没给她思考的时间，打趣了她一句：“怎么这样看着我呀，我今天有这么帅吗？”
    小姑娘立刻一蹦三尺高地大喊一声“你少自恋！”，火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追在身后的波本的笑声听上去特别愉快。
    两人打着手电，顺着漆黑的山道终于爬到山顶的观景台时已经将近午夜，直到累得气喘吁吁但精神头还很足的瑠璃兴奋地抬手一指夜空喊道“看！流星！”的时候，波本才恍然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
    原来是到了能看到流星的季节了，会为了看个流星大半夜的爬上山，确实是这个年纪小姑娘会做的事……
    “今晚的是金牛座流星雨哦！”小姑娘开心地补充说明。
    波本一边在心里感慨着这种青春味儿十足的行为真是傻得可爱，一边顺着她的指向抬起了头。
    夜里的天空不再是他印象里窄小的一方橙灰色，在远离了城市灯火、也没有了遮挡物的郊区山顶，入目的浓墨重彩的黑色苍穹像一只倒扣的碗，四面八方都是亮起的星星。
    小姑娘指向的方向，还能看到一抹渐渐消失的流星余迹。
    波本微微睁大了眼，被包裹着他的夜幕震地有些失神。
    身边的女孩子放轻了声音：“好看吗？”
    “好看。”波本说。
    她又问，“喜欢吗？”
    波本怔了怔。
    安静了好一会儿，瑠璃才听到波本用带着柔软笑意的嗓音说，“我很喜欢，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一切。”
    “那太好啦！”小姑娘欢呼一声，“那你今天的作业是不是能交上啦？”
    波本这才想起，昨天随口答应了她的，要开始执行每天写一项自己喜欢的事物的小课题。
    这种自由心证的小任务，波本本来是打算随便敷衍地写一些东西，但此刻，看到女孩子眼中的较真，波本又突然觉得，就算要他认真地、不带谎言地去完成那项作业，好像也不是完成不了了。
    一个人所喜欢的东西……真的可以有一百种那么多吗？
    波本忍不住问她：“对你来说，要完成那样的作业，很轻松吧？”
    波本以为她会果断地回答“当然很轻松”之类的话，瑠璃却意外地沉默了。
    “你知道吗，”女孩子仰起头凝视着星空，轻声低喃，“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并不爱它。
    “最初的最初，他在我面前杀掉了一个陌生人。而当时的我，只是被求生本能驱使着行动，根本没有去在乎那名死者。
    “所以最初的我，一定是不爱人类、也不爱这个世界的。虽然我对少数几个人抱有好感，那些好感会驱使我去做对那几个人有利的事情，表面上看我像是个会做出利他举动的道德高尚的好人……但其实在当时，这个社会的整体将如何发展，那些也许能够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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