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 陶缇懒洋洋的倚在窗前盯着那细密如织的雨丝。
裴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轻出声道“赏雨呢?”
“……嗯。”陶缇回过头, 见他坐下, 她也坐直了身子, 提壶给他倒了杯茶水。
空气有点冷那清香扑鼻的茉莉花茶氤氲出一团白蒙蒙的雾气, 裴延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在白雾朦胧间愈发显得仙气飘飘。
“多谢。”他冰凉的手指稳稳地接过杯子杯壁的暖意仿佛从皮肤进入血液涌入心脏。
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水, 他轻声道, “没想到小六与你这般投缘。”
“霏霏很可爱我挺喜欢她的。”陶缇无奈耸肩道“只是没想到吃个甜品竟然吃哭了, 开始真把我吓了一跳……”
裴延缓缓抬起眼眸, 眼波温和又平静安慰了两句又道, “小六的母妃三年前薨逝了。”
陶缇拿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茶水险些倾洒出来。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裴延见他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好半晌才道, “怎么会这样……”
难怪她说让六公主回宫找母妃时气氛骤然变得那么诡异——
啊啊啊啊好想锤死自己!自己说的那话, 岂不是往六公主心里扎刀子?
一想到小姑娘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陶缇只觉得愧疚难当。
裴延轻轻一扫便猜到她在想什么开始的事玲珑都与他说了。
“不知者不罪。”他腰背笔直的坐着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轻声道“你才到东宫不久统共也就见了小六两回不清楚她的身世也正常。”
陶缇垂下眼眸静了半晌再次抬头面色凝重问“方便与我说下她的身世么?”
她明亮黝黑的眼眸中不是猎奇而是满满的关心。
那眸光太过清澈宛若山间清泉从裴延心头划过。
他将脸转向窗边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的雨。过了半晌薄唇轻启将六公主的身世娓娓道来。
“苏嫔是九年前选秀入宫的并不是特别受宠父皇只在她刚入宫时召幸过几回。后来她有了身孕生了小六。因着小六是父皇最小的一个孩子父皇偶尔也会去苏嫔那里坐坐……再后来好像也是在这样一个春日里苏嫔突染恶疾撒手人寰……”
他的声音很好听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与哀伤令人心都静下来。
“那时的小六刚满五岁。苏嫔出殡那日小六不见了整个后宫都在找她。孤正好去藏书阁寻一本古籍发现她躲在书架后的角落里哭……”
他还伸手虚比了一下“当时她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小小的一团小猫儿似的。后来孤把她哄睡着背了回去……”
仿佛陷入往日的回忆中裴延的嗓音透着一丝冷冷的平静“哭有什么用呢。”
谁都不能陪谁走到最后把哭的力气存起来努力活下去才是正事。
陶缇听到他这句轻飘飘的感慨恍然想起裴延也是五岁失去了母亲。
她悄悄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他侧着脸鼻梁直挺下颌线条分明。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睫毛越发纤长并不翘只微微的垂着像是精心织就的小扇子遮住他深邃黑眸中暗暗浮动的情绪。
他的唇角是自然上翘的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这二十年来笑的习惯了肌肉形成了自然。
他笑的还是很好看像是一片白色羽毛轻轻落在皑皑白雪中那么温柔又带着几分凄婉悲伤。
六公主路上与她说皇兄皇姐里她最喜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对她很关心她能感受到那份关心很真挚不是演的也不是虚假的。
裴延对六公主那般好会不会从这自幼丧母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他自己的影子呢?
一想到小裴延丧母后又落入冰湖里从此陪伴他的是一场又一场病痛一碗又一碗苦涩难闻的汤药……陶缇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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