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阴云遮住了如血的残阳。浓郁的殷红和粘稠的血腥味弥漫在死寂的战场上。堆积的残体狰狞可怖浓重的死亡气息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一个年轻英挺的身影遥望着阴沉的天空目光苍凉而又孤寂。胯下的骏马打了个响鼻低头继续啃食着地上的野草。他缓缓地低头看向那黑色的神驹眼神中带着几分温情——这匹马还是她送的呢!
“将军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起了未来弟妹?”打趣赵晗的是他的副手大福。两人自从新兵的时候就一起细细算来差不多相识十多年了。
两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所以私下里两人经常互相调侃对方逗乐。
赵晗听了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孙大福却继续道:“将军别不好意思啊!这是好事儿!你瞧瞧我只比你大三岁儿子都五岁了。昨儿收到婆娘的信说请了先生给他启蒙了。
再看看你媳妇都没娶到手呢。都说‘成家立业’先成家也不耽误你建功立业啊!难怪将军府一封又一封信催你回去呢。老将军想抱重孙了吧?”
是啊!一转眼他接近而立之年。他一次次躲进军中逃避着家里的催婚。这次终于躲不过去了啊!家中已经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对方也是将门之后据说是个性情直爽容貌俊美大气的姑娘。
回想这几年为了躲避家里的催婚他从距离京城较近的唐古卫所自请调到这苦寒边远的西北边疆多年都不曾回京一趟。
而父母为了逼他成婚无所不用其极。母亲多次装病把他从边疆骗回去。他快马回到京城迎接他的确实拿着厚厚一沓京中贵女画像兴致勃勃、面色红润的母亲。
为了让他答应相看母亲多温柔娴静的一个贵妇人硬生生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儿……
见他死咬住不愿意成亲母亲甚至悄悄拉住他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还是……不喜欢女人?
谁说他不喜欢女人?只不过他喜欢的那个人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空气中飘散着淡淡咸腥海浪声声的小渔村。破旧的几乎要倒塌的房屋里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他扬起甜甜的笑脸脆生生地唤他一声“晗哥哥”……
如果当初爷爷和父亲没有接受朝廷的封赏。他们依然是小渔村一户普通的猎户他是不是能每天出现在她的面前教她设绳套带着她去打猎偷偷帮她把猎回来的野味换成银钱一点点存起来?
是不是能够和她一起悄悄避开村里人用她秘制的调料烤上一只山鸡或野兔吃得无比香甜?并且把这当成他们的小秘密替她一直保守着?
如果他未曾离开是不是就能在她无比艰难的时候站在她的身边替她分担为她撑起一片蓝天?
如果他未曾离开是不是就能在她晚归的时候点一盏灯照亮她的归途?
如果他从未离开是不是就能在她疲惫的时候帮她拎一把沉重的筐篮?
如果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是不是娶她的那个人就能换做他?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
她早已为人妇成人母。而他只能远远地一遍又一遍地望着远方回忆与她的点点滴滴……
“喂听说……未来弟妹可是跟着父兄上过战场的性子可泼辣了在京中没少拿鞭子抽人你能降得住她吗?”孙大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用胳膊杵了杵他挤眉弄眼地道。
赵晗的思绪被他打断用沉沉的黑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轻动了下缰绳骑着马朝营地走去。
“喂开个玩笑嘛!不会生气了吧?”孙大福赶紧催马跟上去安慰地道“或许传言有误呢?未来弟妹出身名门怎么可能像传闻那样?再说了以你的武艺还能降伏不了一个小丫头?”
赵晗用力夹了下马腹。胯下的千里良驹像离弦的箭一般在茫茫大草原上驰骋。孙大福想追上去无奈自己的马跟将军的一比差得太远。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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