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望喜仔细瞄准扣动扳机对准百步以外的标靶放了一铳声音挺响铳口的火焰也比平时更猛烈些准头却极差标靶纹丝未动附近的一株老树应声掉下一根枯枝。
赖望喜摇下头结果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他转过头看到上司等人的冷淡目光心里却是一沉。
在他右手十多步以外坐着三个人中间一位中年太监两边分别是文武官员职位都不高却都是赖望喜的直接上司每个人的话都对今天的试放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三人身后还站着二十来人一半是随从一半是工匠。
赖望喜必须解释一句壮起胆子道:“铳是旧铳药是新药还不适应今天主要是看看能射多远……”
赖望喜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于无他一向胆子小在上司面前更显笨嘴拙舌。
中间的太监一脸惊愕“什么玩意儿?就给我们看这个?老赖你是铳手教头连你都打不中靶子这铳还有何用?”
赖望喜赔笑道:“药是好药铳差了一些……”
“还敢找借口?难道到了边疆战场上你也这么对将军说话?没中就是没中再多理由也没用。”
铳可以改进以适应新药赖望喜将这句话埋在心里不停地哈腰、道歉最后道:“请彭监厂再给小人一次机会这回我一定打准。”
彭监厂监的是盔甲厂气犹未平寻思片刻冷冷地说:“再试一次老赖这都是看在你过世老爹的面子上。”
“监厂大恩。”
宫里人喜欢认亲每个人都有几位干爹、干娘、干叔伯之类的亲戚赖望喜认过一位同样姓赖的老太监还没借过力就给干爹送终。
第二铳太重要赖望喜多瞄一会他是老铳手经验丰富放过一铳之后能够纠正准头相信这一回至少能够击中标靶。
轰的一声比上次更响火光也更剧烈结果也更加令人失望。
铳身炸了赖望喜反应快一察觉到不对劲儿立刻扭头将眼睛避开随即将鸟铳扔掉。
饶是如此他的半边脸还是被熏成黑色透出丝丝血迹。
彭监厂脸色越发难看也不说话起身就走官吏与随从急忙跟上。
赖望喜呆若木鸡甚至忘了送行等他想起来人已经走出大门他还想追上去工匠邓海升上前拦住劝道:“算了追也无益。”
“不不我得解释清楚今天试的是药不是铳。这的确是好药你们都看到了是不是?”
“药是咱们亲手做出来的能没看到吗?”邓海升摇摇头“但是没用上面根本不懂这些他们只想看到百步穿杨不在乎是药好、铳好还是人好。”
“只需要一杆新铳更结实一些……”赖望喜喃喃道。
又一名工匠走过来“先擦脸吧老赖。新铳哪是那么好造的?祖法摆在那谁敢乱动?就咱们这些人能造出新药已经不错了新铳还是别想了。”
一名官吏大步流星走来众人全都闭嘴。
官吏神情不善“一帮废物既然没弄好干嘛要试铳?彭监厂说了回去就向西厂建议将你们通通裁掉。都去收拾东西吧估计不等天黑裁撤令就能过来。”
官吏转身离开虽然是直接上司他对这些人的工作却从来没上心过。
“是试药不是试铳。”直到上司没影了赖望喜才敢小声辩解。
“而且是他们非要看不是咱们啊。”邓海升也是愤懑不平。
“算了算了事情明摆着咱们没上供得罪了上司所以要被裁掉大家各回各厂吧。”
工匠多是世袭回去之后无非就是重操旧业按照祖法继续做下去。
其他人都去收拾东西赖望喜站在原地不动邓海升走出几步又转回来“没办法别人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咱们是厂中无人难做药。我回去接着做爆竹你回去继续当教头以后常来常往大家还是朋友。”
赖望喜哭丧着脸“我急需一笔钱给儿子捐个出身本指望功成受赏谁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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