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幽暗狭长月光透过四方的天窗折射进来照出一道带着夹杂着灰尘的光晕。干燥的空气里到处漂浮着不知名的秽物气息。
许久没闻过这样的味道了兰煜抵着鼻尖轻咳了一声。值守的宫人原本打着哈欠听到门口的动静一时分不清来人只见黑色烫金大斗篷遮住了半张脸便打着哈欠睁大了眼睛瞧着。
杨海上前一步喝道:“把你的眼珠子放到别地去!咱们主子也是你配盯着瞧的。”
那宫人余光瞥见兰煜手上的护甲便知道定是宫里的主子连忙打了个激灵低头道:“奴才眼拙咱们这许久不来贵人了还望小主见谅。”
兰煜手指一扬杨海便走上前悄悄往那宫人袖口里塞了一枚银锭子。兰煜低声道:“今日之事还望公公装聋作哑。”
那宫人自然晓得利索道:“是只是里头那人是重犯还请小主莫要耽搁太久。”
杨海手里支着火折子顺着一点微弱的火光像探路似得往前走着。满地的水渍倒映出光亮直到快走到了尽头才看到最里侧牢房里坐着兰煜专程来见的人。
兰煜看不清楚不知道是月染华发还是那人真在一夜间白了头发两鬓的头发像枯草一样耷拉着如同眼前的人一样气息奄奄。
那人听到了动静还没睁开眼先动了动鼻子嘶哑着道:“成小主来了。”
兰煜摘下风帽嫣然一笑“梁公公怎么知道是我。”
料想过梁久功的衰败却仍然没想到是这样的惨淡场面兰煜不禁恻然。
梁久功仍旧闭着眼睛“只有身处过绝境的人才不怕往绝境里走。所以敢来这里的也就是小主一人了。”
果然能在玄烨身旁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兰煜赞道:“人到了穷途末路仍然一颗心擦得雪亮还是公公的气魄更令我佩服。”
嘶哑带着些凄幽的笑声一阵一阵传来梁久功抹了一把嘴角微喘着道:“小主今儿个专程过来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兰煜紧了紧披风将双手藏在披风下道:“我是来告诉公公李德全擢升乾清宫总管将公公取而代之。其实有些事单看受益是谁便能知道背后推手。所以除了你我都知道的那人李德全或许也算计了公公。”
梁久功睁开眼睛轻哼道:“我当初在皇上身边时他不过就是个洒扫小奴今个让他鸠占鹊巢活该!谁让我落了难。”
兰煜叹了叹惋惜道:“公公伺候在皇上身边总也该知道皇上的忌讳。赌庄贪赃这可都是皇上最容不得的。”
回忆起大总管时的风光梁久功不禁得意道:“皇上站在天下的顶尖我就站在皇上的底下滔天的财富往眼里头撞也撞进了心里别说是我换成谁能不伸手?咱们进宫成了残人不为了那点富贵难道就盼着伺候人不成!”
兰煜想想似乎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她又道:“其实公公这些年所为皇上未必心里不清楚如今一举被查还是因为触到了逆鳞否则单凭那点子烂账公公不至如此。”
似乎是有些累了梁久功身子向后倾了倾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嘶”的一声。兰煜这才注意到他满身都是受刑过后的伤痕不禁触目惊心。梁久功自顾说着没有注意到兰煜的神情“活该咱们倒霉人家是满门显贵还是皇上的亲戚我又伸出小辫子让人家抓受人钳制做的这一桩桩事皇上是什么人当然容不下。”
兰煜问道:“公公亦不是愚人既然早知有今日总该会想办法抓住那人把柄也好以牙还牙省得平白受人利用丢了性命。”
梁久功弓着身子发出一连串的冷笑声“奴才纵横皇宫十余年小主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就别想着套我的话了。”
兰煜见心思被拆穿不由得笑了笑她倒不急着分辨而道:“来前听说公公这些年来聚敛钱财在城郊大建私邸其奢堪比亲王府。自然有了金屋就得有美妾作衬。”她刻意放慢了语调“红玉姑娘公公被发落得匆忙应该还没来得及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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