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军与夏军退了。
很突兀的退了。
在他们取得了这场战争绝对主动权时牧极的阵营中忽的想起了鸣金之音于是大军如潮水般退去。
林守喘着粗气。
看着那退去的军队眉头皱起。
他的脑袋有些晕沉不太能够想得明白牧极的用意。
四肢百骸在那时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这样的疼痛自从那日之后他每天都在经历但都不及这一刻的百分之一。
那是一种要将他撕裂的痛楚。
好比白蚁噬躯尸虫腐骨。
他叹了口气他终究太老了。
老得这一箭便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老得已经到了该死的年纪
但他不敢死
真的不敢死
林守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大黄城外。
透过浓郁的夜色他可以很清晰的看见那位坐在木椅的白衣男子。
他面色苍白眸子中暮气沉沉。
那男人似乎也在看着他。
二人的目光穿越了层层夜色与半空中相遇。
林守知道他若是死了大黄城便完了。
而牧极若是死了
牧家军也完了。
那么就请北疆王与老夫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这样的念头浮现在了林守的脑海。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已经弯下的脊梁再次挺得笔直。
然后他提起了弓。
箭上弓弓满弦。
动作一气呵成。
他周身的气势忽的开始升腾暴雨倾泻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却转瞬化作白烟。
周遭的士卒在那时一愣亦纷纷提起了自己的弓引箭、满弦。
尸骸遍地的大黄城头八万弓手只余五万不到。
但凌厉的箭威却只强不弱。
为将者敢为卒争故为卒者肯为将死!
五万将士根本无需林守发令便在那时感受到了自家将军的决意他们不需要去询问林守意思只用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他们对林守的信任。
林守亦在那时感受到了这一点。
有某种东西在他的眸中燃起像是猎猎的罡风又像是雄雄的烈火。
林守的眸子渐渐眯起他屏气凝神物我两忘。
他做得很慢很细致。
他知道这或许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箭。
因此他想让这一箭足够的好。
他瞄准了那个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周身的真元不断于箭身上汇集。
长箭开始躁动像是等不及要饮下血肉的恶兽。
然后。
他勾着箭尾的食指与中指忽的松开。
咻!
一声轻响在城头荡开长箭飞射而出。
咻!
咻!
咻!
紧接着一道道如出一辙的脆响接连响起连成一片。
林守的箭领着大黄城上五万支箭飞射而出。
穿越天地间的夜色穿越层层雨帘去向那位北疆王的面门。
它的速度极快即使那些退去牧家军有所察觉但想要阻拦已是来之不及。
于是箭阵割破了夜空撕开大黄城前的黑暗来到了那位北疆王的身前。
身着白衣的牧极好似还未回过神来他依然坐在那里那双眸子中依然是万年不曾更改的沉沉暮气。
林守望着这一幕脸上浮出了笑意。
天下人都道北疆王牧极多智近妖但可惜生得一副臭皮囊生来经脉尽断无半点修为。
这样的人面对这样一箭。
林守以为绝无生机可言。
叮!
一声脆响忽的爆开。
数万支长箭在距离牧极眉心不及一寸处忽的停了下来。
它们就好似遇见了某一道看不见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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