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愚依旧背向那白衣女子,并未转身,缄默片刻,才缓缓用低沉沉的声音说道:“姑娘若欲向人请教,就应当有个请教的态度才对,或礼下于人,或移樽就教。岂有人家不答,便要灭其满门的道理?”
白衣女子闻言一愣,未料苏愚一把年岁,说话却这般油腔滑调。她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幽幽道:“若非如此,只怕你不肯实言相告。莫顾左右而言他,我只需一个答案。”
“老夫脖颈上悬着一把利刃,即便知晓白鹤之事,恐也吓得忘了。女儿家少动兵器为妙,这柄匕首,不如赠与老夫把玩吧!”苏愚言此,右手以迅雷之势向上猛抬,伸双指稍一使力,已将匕刃牢牢夹在指间。
那女子始料不及,惊呼出声,手上连拉带拽,运劲回夺,岂料那匕首浑似刺入精钢、硬石之中,无论如何使力,却是半分也抽动不得。她心知对方武功强于自己甚多,但求自保,急忙松手,往后撤了两步,双目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背影,瞳中尽是疑惑。
“化神高手!你不是苏愚,他没有这等能耐。”
“哈哈!”只见那“苏愚”恣意一笑,声音忽然高昂许多,“怎么,只许你自己装神弄鬼,就不许别人也用些手段吗?”他信手将指间的匕首甩落在地,于金铁鸣动间徐徐转身,竟而是个面带慧黠的年轻人。
此时又有一人从内室缓步走出,但见其英武不凡,言语间一派森严气度:“尊驾留书狠毒,行止刁钻,若不解释个明白,今夜绝难走出苏府半步!”
“你又是谁?”
“清微李曦和!”
“悬天双璧……”女子心下一凛,抬眼又瞧了瞧那假扮苏愚之人,“如此说来,你就是沈望舒?”
沈望舒复又轻轻笑道:“既然相逢,便是朋友,姑娘何不也以芳名相告?”他说话向来随性,相熟之人听惯了,倒也不放在心上,可如此情形之下,这女子听在耳中,便似轻佻之言。
“悬天双璧名头虽响,若要强行留我,怕也并非易事!”白衣女子娇喝一声,倏然腾空飞身起舞,霎那间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轻舒云手,玉袖生风,婀娜恍如洛神。这舞姿看似柔靡,实则杀机暗藏,显然是在施展一门极为独到的绝学。
沈、李二人本欲把来龙去脉先问个清楚,不曾想这女子竟半分道理也不讲,说动手便动手。适才夺匕之时,两人已将此女底细看穿了十之八九,知她修为不过尔尔,并未将此突袭之举放在心上。岂料她仙姿一动,周身便有数不清的暗器“嗖嗖”向四方飞散,正是此前白墙留书的精铁花瓣。殷红万千,呼啸而来,伴随一缕芬香,既凶险又迷醉,犹如带刺蔷薇。
兄弟二人大吃一惊,慌忙向后急退,奈何屋内仄仄,退无可退,燃眉之下,亦不及闪躲、格挡,只得运真气护住全身,以横练之功硬抵锋芒。多数花瓣被真气所阻,纷纷洒落在地,亦有几枚漏网之鱼,将两人的衣袖、下摆划出几道口子。
飞花密若繁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女子的云舞也愈发曼妙。但见霓裳旖旎,珠缨斗薮,飘渺渺,摇曳曳,朦胧间亦真亦幻;翩跹舞步似近在咫尺,却又如此遥不可及。晃眼间,惊觉花雨中掌影闪动,那白衣女子突然将身疾掠,柔荑般的双掌若白虹贯日,蓦地向沈望舒与李曦和击去,凭借漫天残花之势,陡增三分威力。
沈、李二人皆乃高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岂能不察险境,旋即各出一掌迎上,四掌相对,只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竟拼了个旗鼓相当。须知,此女孤注一掷,足足使出十二成的掌力,而沈望舒与李曦和却是一面运气护体,阻挡暗器,一面腾出手来,用残存力道拼掌。双方看似不分轩轾,实则是那白衣女子占尽便宜,饶是如此,她仍觉浑身气血翻腾,内息为之一滞。
沈望舒深知白衣女子的功力较自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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