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颇为讶然,心下沉吟:“这两把宝剑乃恩师青年所铸,锐利绝世,足悬剑尖,好比踏在鬼门关。这女子轻功卓砾,凭此一招,已是占尽先机。她胆大心细,想出的点子着实令人弗如。一介女子,尚能如此豪气,我堂堂男儿,又怕得什么!”当下昂然道:“有何不敢!如此比剑,我倒未曾试过,今日便舍‘足’相陪。”
苏愚见他贸然应战,一股凉气自涌泉直抵百会,忙喊:“望舒啊,如此比剑太过凶险。既是过招较技,若见血伤人,岂不有违初衷?”
沈望舒摆摆手说:“大叔毋忧,小侄自有分寸。”
苏愚无可奈何,只好命人到练武场去取剑架。沈望舒又从怀内取出两个小瓷瓶,各倒出一赤、一青两粒药丸,抬手掷给白衣女子,“这是家师研制的‘藏红金髓丸’和‘玉清元丹’,前者舒血活络,后者滋气养元。适才你中了我师兄一掌,只需将这两枚丹药一同服下,再渡以真气催化调息,所受的些许内伤和筋骨之痛,便无大碍。”
白衣女子心头一暖,只觉此人赤诚,犹胜其兄。她道了声谢,依沈望舒所言,席地调息,真气渡药于肩,伤痛当即为之一缓,等那几名家仆抬着剑架返回时,身体已恢复如常。惊叹此药神效之余,女子一时浮想联翩,怪不得世人都以“仙君”二字称颂皇甫青云,单凭这手岐黄药术,就是师父远所不及的。
数家仆将两方落地式花梨剑架放在正院中央,南北对置,间隔半丈有余,以便二人立于其上斗剑。方欲散开,忽听破空之声贯耳,“无瑕”“玄英”两柄神剑似双龙遨游,从几人头顶飞速划过,分别至剑架上方,各自垂落,嗤嗤两下,恰好倒插于架眼之中,剑尖寒光湛湛,一股幽冷震心慑胆。
此乃沈望舒抬手掷剑,这一掷之精准,堪称奇绝,好像有丝线牵引一般。大家目睹如此神技,登时高呼雀跃。
“沈二侠的身手果然俊俏至极。”白衣女子亦抚掌相赞,眼中流露一丝灵慧,又道:“既是比剑,还需手中有剑才行。我此来未曾佩剑,有劳阁下借剑一用。”
“好说。”沈望舒一言脱口,突然想到身上剩下的天渊剑和凌烟剑,暗叫糟糕,可笑自己也上了这女子的大当,可言出如同覆水,此时却已太迟了。
“我要你腰间那把软剑!”白衣女子黠然一笑,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此言一出,众人方始醒悟,凌烟剑轻巧灵动,在她手中无异于如虎添翼,而沈望舒却要手持那把七八十斤的天渊巨剑,站在锋利无比的剑尖上比试。单足悬剑已极为凶险,如此岂不雪上加霜?
沈望舒摇头苦笑,只道这女子诡计多端,“也罢,这把凌烟剑借予姑娘便是。望舒虽尽处不利,却也不能失信于人。”
“多谢沈二侠相让。”白衣女子盈盈致谢,而后话锋一转,咄咄问道:“阁下可敢赤足悬剑?”
“这……”沈望舒闻言,顿时失色,自己本已先机尽失,倘若再依她所言,只怕胜算不多。
苏九思忍不住从旁相讥:“你这女鬼,欺人太甚!你怎么不光脚站在剑尖上,让宝剑把脚丫子戳个大窟窿?”
“只有小孩子才会让剑把脚戳破!”白衣女子轻嗤一句,“我自己定的规矩,自然也要赤足悬剑。”
沈望舒见这女子全然不知害羞为何物,自己反而有些尴尬,口将言而嗫嚅:“我是个大男人,打赤脚倒也无伤大雅。可姑娘若在大庭广众下脱鞋去袜,恐怕于脸上并不好看。”
白衣女子无丝毫扭捏之态,只落落道:“我素知你们汉家女子礼教甚严,不过在我的家乡,却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手足四肢,承天接地,何以见不得人?”
这话问得惊世骇俗,沈望舒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心想:“师兄说她所使的功夫不像中原武学,原来她果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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