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里的嫦娥究竟有多美,沈望舒自是不曾得见,洛神仙子姿颜几何,他亦想象不到,便觉那些天姿国色即使重现人间,定也及不上眼前这个少女的十之一二。
恍然惊见,一柱瑶鼻争月,两瓣绛唇映日;颦则冷峻如冰山,笑而清婉若流风。玉眸微嗔,娥眉轻皱,似乎在责怪沈望舒挑下了自己的面纱。
迷人的月珥,仿佛一件全新的天纱,从她乌黑的秀发,洒向惊艳的花容,又流溢到窈窕的身姿上。
如此一个冰美人,世上怎见?
只这惊鸿一瞥,惭了星光,羞了莹华。
“你生得真美!”
沈望舒乍睹仙颜,不觉一阵愣怔,他生性率直洒脱,此时话到嘴边,径自脱口而出。
少女听他赞美,一时脸颊泛红,不明何故,再也生不起气来。此次自东海一路独行,这副容颜,也不知给她惹来多少麻烦,索性以白纱遮面,不示于人。她只道世间男子大多见色起意,蠢一点的当面轻薄,阴一些的暗藏歹心,似沈望舒这般直言相赞,美色现于前而表里坦荡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多谢啦!”她娇然一笑,“容颜相貌,本为天生,品德修养,却是后造。如若这世上的男儿都像你一样,我又何必不以真面目示人?”
沈望舒也逸然大笑,“这世上的君子总比小人要多。姑娘如此仙颜玉貌,唯有示于人前,才不负天授。”
白衣女子心头一暖,暗想:“他说得不错,美也好,丑也罢,终究是自己的相貌,何必因几个登徒子而藏头露尾?”
女儿家心思变幻无常,她既对沈望舒倍怀好感,自将诸事实言相告:“你不用担心,你师兄他们没事。‘紫玉毒’虽然厉害,却不会伤人性命,只是暂时窒滞内息,内力越强之人,中毒越深。此毒无需解药,三个时辰后自会缓解,天明之时,他们便可无碍。”
“果然如此!”沈望舒松了口气,忽又纳罕地问:“既是内力越强之人中毒越深,我因何不曾中毒?”
“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少女半是狐疑半是猜:“你身上可曾配戴桂花香囊?”
沈望舒摇头失笑,“我一个大男人,哪会戴什么桂花香囊……”他话说一半,心思骤明,讶道:“桂花,你是说桂花?我晚饭时……吃了一盘桂花糕!”
少女“扑哧”一下轻笑出声:“狗屎运!那‘紫玉毒’唯有桂花可驱,你既吃进了肚子里,就是再有十颗‘紫玉弹’,也奈何你不得。”
沈望舒一脸窘迫,“都怪我这张贪吃的嘴!要是让师兄和苏大叔也吃几块,大家就都不会中毒了。”
少女闻言,不免讥讽:“如果李大侠安然无恙,我此刻只怕要身陷囹圄了!”
“师兄德行,十倍于我,姑娘莫要有所成见……”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李曦和是什么人,我心中自然有数。拿去吧!”她抬手向沈望舒掷去一物,“这是桂花香囊,你带回去让他们嗅一嗅,毒性当可散得快些。”
女儿家贴身之物,向来不轻易许人,这桂花香囊的分量几许,沈望舒岂能不知?夜风虽寒,掌心的香囊却存有少女的体温,他神魂一荡,不觉已有些心猿意马。
少女暗含娇色,又说:“这香囊……并非送你的,日后再相逢时,你需还我……”
“她言下之意,是想与我再次相会!”沈望舒心念及此,看了看她手中的凌烟剑,朗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把软剑就先寄放在姑娘手中,待等你我重逢,香囊还时,便是‘凌烟’归日。”
白衣女子大喜过望,随手将凌烟剑舞动几下,莺声笑道:“一个寻常香囊,换来一柄绝世宝剑,你可吃亏了呢!”
少女的天真之态,宛如一泓清泉,令沈望舒浮想联翩:“她行事虽略显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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