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殿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娘娘 , 是您在说话么,可是有吩咐?”
心里砰砰跳,城锦依旧紧紧攥着我手 , 漆黑璀璨的眸直直凝视我。
月香左顾右盼,摸黑向殿里迈步,我急得大喊:“没有吩咐,我做了噩梦,现下已经无碍了。”
绝不可让任何人发现津王的存在,即便是月香,我最亲近的宫娥也不例外。
不多时 , 她见我没有动作,方俯身退出去。关门的霎那,我使尽力气甩开了他:“你该走了!”
方逃过一劫,再纠缠不休只怕没有活路。见我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很懊恼,攥拳砸了下床框 , “是我冒失了,你好生歇着吧。”
一股寒风从身边刮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
我迷迷糊糊睡着,听见殿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呵斥:“将朕交代的话当做耳旁风是不是?连个人都照看不好!”
席地而跪的奴才没有一个敢吭声,燕哲发火的时候模样甚是唬人,连我都要惧上三分,更何况他们。
听他的意思 , 是欲打发奴才们去慎刑司,再换一波新的给我 , 可我哪里舍得 , 微弱的唤了他一声,那张青黑的脸顿时转了过来。
“可是朕吵醒你了?还是何处不舒坦?你只管告诉朕,朕寻最好的太医为你诊治。”
他眼含担忧,眉心活活皱出了‘川’字,我歪头看了眼窗外,现下该是该上朝的时辰,他如何来了?
我喉头刺痛异常 , 刚欲张口便咳了起来 , 涨的满脸通红,燕哲手忙脚乱抱起我 , 手掌一下下为我顺气。
嗅着他的气味 , 我眼泪骤然涌出 , 我扪心自问,我是爱他还是怨他。在我期盼着他,又抗拒着他 , 忍不住想他,想起了又恨自己的那些夜晚,黄昏,清晨,我就是喜欢他的。
滚烫且苦涩的泪激的他一愣,薄唇覆上我湿润的双颊,一寸寸细细摩擦着:“朕知晓你难受,再忍忍,服了药就好了。”
他时而安慰我 , 时而又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我,我能感觉到他连呼吸都是懊悔的。
我匍匐在燕哲胸口,像极了一只绵软的猫儿。
“燕哲 , 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上你怎么办。”
我半张脸笼罩在流光溢彩的烛火中 , 斑驳如一张沙漏的网,我的矛盾,挣扎,柔情,动容,怨恨,所有可以是女人对男人的感觉 , 对情爱和欲望的逃避,都在我这张沉默的脸上。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是潮湿的,寂静的。
我从未对任何男人说过爱这个字。
燕哲,是头一例。
复仇的念头驻扎在我的脑海里,但却没有制止住我对燕哲动情,就如同每个人都贪婪生 , 也抵抗不了死。
他不慌不忙,仿若缓慢的剧毒,渗透进我的皮肉,骨骼,直直闯入那最柔软亦最坚强的心里。
我不知最终会和燕哲走上怎样一条路,是你死我活 , 还是冒天下大不违,抛弃我的血海深仇 , 良知怨恨 , 彻彻底底爱上他。
爱上他给我的柔情蜜意,爱上他的关怀备至,甚至爱上他的真心相待。
我说完这句话,沉甸甸的心脏如释重负。
他身体骤然紧绷。
我蹙眉吸了口气,脱离他的胸膛,他一只手捧起我的脸 , 凝视我被泪水蓄积的双眸 , 他眼底掀起惊涛骇浪,与一丝稍纵即逝的火热 , “你说什么。”
我注视他的眼睛 , “我发现我对你动了心。”在我被你屠杀双亲的第二年 , 在我被你祸害的狼狈不堪的第二年,我是不是很该死。
我有些想嚎啕出声,是不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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