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九、愿君安  尘尽山河疑宫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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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刑部廨堂,东长山阅罢白锦玉提交的卷宗,目光锐利。沉吟片刻,他问白锦玉:“可有遗漏?”

    “无。”

    更漏滴答,半晌后,东长山平平地“嗯”了一声。刑部任职的捕头都知道,这便是通过了。白锦玉不声不响地行了礼,退了出去。

    东长山眯着眼,低头看了卷宗,唤来文书:“把这卷宗封存,存机密柜。非刑部统领手令,任何人不得翻看。”

    白锦玉走在京城街头,春阳正好,枝头红杏闹。街上熙攘喧哗,青衫士子们结伴而来,高谈阔论者有之,低头默书者亦有,混在各式叫卖声中,正是欣欣向荣。

    他住了步子,抬头看去。深棕的店招下,银色的光弧一闪而过。

    “坐。”燕九伸臂,指了指桌对面的长凳。

    白锦玉也不客气,撩袍坐下。

    “陈牧真的是细作?”燕九开门见山地问。

    白锦玉反问:“你认为?”

    燕九从怀中摸出一张桃红色的小笺,上面簪花小楷字字挺秀。白锦玉一眼瞄去,认出是连三月的笔迹。

    “一年前,连三月曾托我查,是不是陈牧出卖了舒骥。正好,舒云荣也请我调查他父亲的死因。”燕九盯着白锦玉的眼,“我的结论是,不是。”

    白锦玉淡淡点头:“嗯。”

    “你什么意思!”燕九忽地伸手,想要抓住白锦玉的领子。白锦玉早有防备,侧侧一闪,躲开了他:“没别的意思。你有你的调查,我有我的结论。各不相干。”

    燕九目光冰冷:“你根本没有抓到真正的细作,而是用陈牧抵罪。你这是枉法知道吗?”

    白锦玉唇角微微挂笑:“燕阁主,《大蜀刑统》我研究得比你深。你是想去刑部授课么?白某倒是有办法帮一把。”

    “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燕九道:“陈牧不是细作,细作另有其人。”

    “你说,是谁?”白锦玉漫不经心。

    燕九缓缓吐出三个字:“伍芝庭。”

    啪啪啪三声打破良久的沉默,白锦玉拍了手掌:“精彩,太精彩了。若尽尘阁没了生计,燕阁主转行卖话本,定然大火。”

    白锦玉说了这么多,偏生一句话也不回应,只顾左右而言他。燕九平白生出一阵气恼,只冷冷看着白锦玉:“当年,舒骥带兵到了汉州县,驻扎一天。时间紧迫,他怎么会有闲心去酒楼会客,还与不知底细的客商敬酒?那群客商从酒楼出来后,就从水路离开,怎么都找不到。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白锦玉看着燕九,不做声,不开口。

    “舒骥的计策是,大军后发,他已客商的名义从水路抢先到凤屏关,抢占先机。只可惜,此事泄露,后援又没及时跟上,一代名将陨落沙场。”

    “细作是谁?当时在酒楼里的人,都是障眼法。胡菘文不明所以,想跟着进去一睹将军真容,被人踩了一脚,疼痛难忍,被迫离开包厢。什么人,会下狠手踩陌生人的脚趾?普通的鞋子能用把人踩痛?只有牛皮制成的军靴,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那群客商是舒家军最精锐的将士。舒骥打扮成其中一人的模样,从包厢中出来,立即上了船,奔赴战场。”

    “问题是,如此机密之事,谁能察觉?”

    “军靴穿在脚上,普通人看不见,因为没人会去刻意观察鞋子。只有小孩,身材矮小的幼童才看得见牛皮靴,看得见靴子上舒家军的徽记。他也许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定会告诉接头的人。十年前的伍芝庭,才六岁。谁说六岁的孩子,不能是细作?”

    燕九如连珠炮一般说完,白锦玉只拿眼看他,默不作声,目光无悲无喜。

    “还有两个证据。其一是,汉绣衣司是专程派人到汉州县,今次是,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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