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高德明冷笑,指着一身红装的女子,“我亲眼看见他们三个进了这里面,还敢抵赖?
女子生得一副艳丽容貌,夜色下脂粉不施,面色清冷,身边站着一个小侍女,瑟瑟发抖。听高德明这般说,她便微微往侧让开一点:“若是高尚书不信,进来搜一搜也是可以的。只是,请尚书管好收下,姐妹家的东西虽算不上贵重,但都是真金白银。若是丢了一点半分,怕是大理面上无光。”
她的笑容与夜风一样冷,血红色的长裙似乎是大理舞专用的。高德明对这种烟花女子没什么好感,哼了一声,他带来的士兵神勇地冲进院落里。虽然只有三十来人,阵势煞是惊人。
院落不大,依次搜过去,用不了多久。半个时辰不到,高德明便知道了结果。
“没人?不可能!”他抓着士兵胸口的衣裳问,虬髯尽张,像刺猬倒立的刺。他看着门边的舞姬,大红色的长裙分外刺眼。
舞姬淡淡地瞟来一眼,不出一言。这时,默不作声许久的汤居直上前,开了口:“尚书令向夔王殿下借人手的时候,只说借用一个时辰。依下官之见,还有一顿饭的功夫,尚书令要不要再搜查一次?”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既不傲然也不谦卑,似乎就是公事公办地提醒一下。登时便有片乌云飞下,贴在高德明的脸上。
高德明咬咬牙,再次下令:“搜!他们逃不出,只能在里面。”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夜空,“啊……”震荡在场所有人的心间。看方向,就是最里面的小院发出的。
“你不是说你们所有人都在前院吗?”高德明一副吃人的模样,恨不得掐死红衣舞姬,他指着后小院喝问:“什么人在哪?”
舞姬唇边的笑意十足的妩媚,又像十足的嘲讽:“尚书令不如去看看,在这里盘问我这弱女子,有什么用?”
率先冲去的士兵倒是传来好消息,见到有人匆忙逃离的身影。高德明一听,大为振奋。大半夜逃亡的,必定有鬼。他刚奔了两步,又转回身看红衣舞姬,目光凶狠:“你叫阿木?”
舞姬微微点头。
“我大理的人?”
阿木依旧面无表情地点头。
“大理千里之遥,怎么回到这里来?”高德明追问。
阿木淡然道:“风尘之人,还不是随波逐流,哪里顾得了其他。”
“你是哪里人?”
阿木反问:“奴家以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追查杀害良王爷的凶手,尚书以为如何?”
这个软钉子递去,高德明似乎想说什么,却一言不发,扭头大步跟上搜查的士兵,汤居直紧随其后,官袍上不见一丝褶皱。阿木冷冷地目送大队人马远去,直至没了踪影,方才转身进了院落。
其他几个舞姬一见着阿木回来,立刻涌上围住她,似乎想打听些消息。阿木笑了笑:“没事了,休息去吧。”
阿木平日就是这般高冷,但她跳的舞最好,其他舞姬再有不满也不敢说什么,互相暗示着拉扯着回房间去了。阿木缓步走进她独据的房间,静静地站了一会,才开口:“三位,你们可以走了。”
“他们早就走了。”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阿木愣了一下,缓缓回头,只见白瑾瑜冲她行了一礼:“多谢行首相助。”
“没事。你们不走,我也睡不好。”阿木抬袖,抹去唇边淡淡的倦意,“刚才那声惨叫,是你安排的吧。”
白瑾瑜笑了笑,权做承认。阿木已经转过身,自顾自地躺在雕花床上。玉体半蜷,朦胧红烛下,自有一段说不出的风流意态。
“打扰了。”
脚步声轻,阿木却突然唤了一句:“你在查段思良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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