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给我滚出去!”不远处响起少女的轻叱。龚湛转身,见一直紧闭的卧房突然推开,奔出一名红衣少女,长发未梳,脂粉不施,一张脸呈现不正常的煞白,身子看着极其虚弱,却倔强地扶着廊下的木柱,任凭两名肥胖有力的妇人“搀扶”她的双臂。
龚湛只觉着少女似乎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事态紧急,他草草拱手:“县主请回,现下不安全。”
少女冷笑:“火都快烧过来,还说什么安全不安全,我看你是诚心要把我烧死!”
龚湛知道这少女便是南汉先皇帝的女儿刘锦弦。这时节,他也没多的精力与少女斗嘴,径直冲两个胖妇人吩咐:“把县主带进房间,好生伺候……”
话音未落,刚刚关闭的院落大门忽然拍响,还有人高声道:“开门!传王妃令,请县主去王妃房间避火!”
刘锦弦一听这话,登时一通乱嚷:“放我出去!里面走水了!他们要烧死我!”一边叫着,一边拼命挣脱胖妇人的桎梏,拳打脚踢。两个妇人一身蛮力,又不敢弄伤了她,只得一边闪躲,一边仍是抓着刘锦弦不放。
拍门声愈发急促,还有质问龚湛:“里面的人听着,赶快开门,难道你要置县主于死地!”
守在门边的禁军犹豫不决,不敢开门又怕出了意外被问责。龚湛扬声道:“你们放心,县主在里面很安全。你们早一些把火扑灭,县主少一分危险。”
刘锦弦还再闹,龚湛冲胖妇人以及侍女们喝道:“把县主带回去!县主要是再踏出房间半步,你们两个也别想活了。”
胖妇人哪里听过这等威胁,慌忙不迭地应了,侍女们也围上去,又哄又拉,硬是将刘锦弦推回卧房。刘锦弦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子力,狠狠一抓,离她最近那个侍女脸颊顿时出现三道血痕。侍女吓得捂着脸,又不敢哭,缩在一旁,其余的侍女见状,不由得开始用力,将刘锦弦硬生生拖进正房。房门刚关上,龚湛立刻分派人手,守在院落里的禁军大半布置在卧房周围,别说人,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庭院中,日晷的影子已经很淡很淡了。还有一个时辰,刘锦弦就要入宫。龚湛也不理解南汉国主为什么一定非要让刘锦弦在这个时辰前往皇宫。龚澄枢只是淡淡地说:“黄道吉日罢了。”
“她叫了你那么多年的舅舅,你就忍心?”龚湛看着这位南汉权臣的背影,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一句。
站在窗边的龚澄枢恍若未闻,抬手逗弄竹笼里的鹦鹉。那鹦鹉只有掌心大小,身披五色彩羽,叽叽喳喳地在龚澄枢指尖上跳个不停。龚澄枢的手指忽然一收,只听咔嚓一声,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鹦鹉,头便耷拉了下去。龚澄枢一松手,鹦鹉尸体平平地落在笼子里。立即有仆人上前,用细绢帕子为龚澄枢擦净了手,又低着头退下,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养在笼子里的鸟,就应该认命。”龚澄枢淡淡地丢下这句,便没再开口说一句。
院落的拍门声又响起,扯回龚湛的思绪。守门禁军看了龚湛一眼,大喝:“谁?”
“皇上口谕,令越城县主即刻入宫。”
这个消息真是突然。龚湛皱眉,不是说戌时才是吉时么,怎么突然就派人来了?两扇黑漆门,分割内外两方天地,绵延不绝的救火声中,拍门声愈发急促,似乎真的是宫里派来的人,来接走刘锦弦。
“开门,快开门!”催促声一阵紧过一阵,比骤然刮起的风还要荡人心魄。
龚湛稳了稳心神,指着一个禁军道:“你,爬上墙看看,外面有什么人!”转头又叫来几个小兵,低声吩咐了几声。
爬在墙头的士兵大着胆子伸头出墙外,看了一眼,忙扭头道:“是,是宫里来的禁军!”
龚湛一抬手,早得了命令的守门士兵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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