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先是自谦两句,方才开口。“听闻先前之柏子尖上,为了个死人,他不惜血染黄土,不知是真是假?”
杨念如点头。“我也听说了,那人重义之名,实仅略次于我。”
“为了个已死之人,他甘冒身死之险。那若是个活人,他又能做些什么?”
“这就得分好几种情况了。”
“还望公子能不吝赐教。”
“掌柜可真会说笑。”笑字出口,杨念如果真笑了起来。“天下皆知他和我杨念如相交甚笃,掌柜此刻却让我透其信息。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我杨念如竟也成了那会出卖朋友的人?”
“公子言重。”谢初笑着,胸有成竹的模样。“公子可是觉得那人的龙凤之资,也有些言过其实?”
杨念如点头。“那人确实被捧得高了那么一点。”一语方毕,话音又转。“可那都是我们私底下说的,在外人前,无论如何也得给他留些面子,毕竟是我杨念如的朋友,若太不堪了些,我自己也是面上无光。所以,不瞒掌柜,那人,确是人中龙凤无疑。”
谢初仿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既是人中龙凤,又怎会在乎我等地上之行蚁?”
“话是这么说没错。”杨念如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但若行蚁太多,低头时难免也会心生不畅。”
听他这般言语,谢初正做思考,却又有声传来。
“但是呢,我觉得恶心恶心他也好,毕竟我也早看他不顺眼了。若非打不赢,我定锤他个屁滚尿流鼻青脸肿,所以,”手又伸向那早空的酒碗。“看你好酒招待的份上,说说倒也无妨。”
谢初看着他,似不相信这眼前的突变之人,就是那让他等了许久的江湖大侠。
……
三天前,周文元方进南京,谢家就探清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一天晚上,他们住在雨花台附近的石雨轩,吃的是盐水鸭和皮肚面。
第二天,他们虽似游人,但在天桥桥下停留的那两个时辰里,除看杂耍,他们还见过不下二十人。似觉无趣后,两人又转进了狮子桥,饱餐一顿。直至今日此时,他们才踱进乌衣巷地坐在这里。
初时,谢初还不确定那跟在周文元身边者是何人,但在谢家第二次传出的纸条上,他看到了“杨念如”三字。在此之后,他就一直在等,他知他们会来,然后他们就来了。
……
刚还面露疑惑,谢初忽又莞尔一笑,仿佛眼前这人,方是他等了许久的江湖大侠。豪放有之,作怪亦有之,两相结合,方能成那嗜酒又豪饮的杨念如。
杨念如看着谢初的表情变化,道:“掌柜可是不信?”
“为何不信?”
“我身负义重之名,此时却做人之行。”
“此为人乎?”
“不是人,又是什么?”
“想说便说想做便做,此方为豪杰。”
“说得好!”杨念如大笑之后,忍不住再端酒碗,懊悔道,“早知再留碗,此时无酒,实为今日一大憾。”
“喝了十年陈的杏花村,公子还能再喝它酒?”
杨念如再做惋惜之语。“早知能有此兴,就该先喝它酒。此时喝过杏花村,若再喝别酒,还不如饮水来得过瘾。唉!”
谢初亦是点头,道:“虽无美酒,但公子若能说些那人之事,也可起到助兴之效。”
杨念如问道:“他能当酒喝?”
“他不能当酒喝?”谢初反问。
杨念如点头。“是,他能当酒喝。那掌柜都想知道些什么?”
“还是之前问题,望公子能不吝赐教。”
杨念如挠挠脑袋,似在努力回想些什么。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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