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怎么了?”
教室门外传来了一个略带磁性的男中音,声音听起来让人很是悦耳,宋义心里却一激灵。
来人是初中部的主任丁小槐,未来的一中校长,目前则是竞争副校长的热门人选,其竞争对手就是宋义的父亲宋在经。
张烈像弹簧一样蹦出了教室,“丁主任,还不是宋义这孩子上课不听讲,而且连这么简单的题目也不会做,我是为他着急啊!也不知道宋老师怎么教的孩子,亏他还是年级主任呢!”
声音很小,但宋义从小耳朵灵,正好能依稀听见,随后还有其他几个老师的声音。
“宋老师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就是有点,呵呵。”这是丁小槐的声音。
“嗨,你们还不知道,听说江校长还想提拔他........”
“不就是模范教师吗,怎么能和丁主任比。教育局李局长可是我们庆安本地人,哪有提拔外地人的道理。”
“听说李局长今年58,后年就要退休了。”
“嘘,出去说。”
........
宋义低头作羞愧难当样,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他当然记得,就是在明年开学后,丁小槐被提拔为副校长。
丁小槐当上校长后,父亲宋在经逐渐被边缘化,最后居然被排挤到乡下去教书。
前世宋义只顾死读书,对其中的种种因由并无关注,现在看来,已经是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进步工作做的不错啊,连造舆论都有了。”宋义嘴角一弯,露出一股职业性的微笑。
前世他老丈人丈母娘都是芝麻小官,饭桌上最喜欢显摆自己的官员身份,好像避讳“提拔”二字庸俗似的,开口闭口都是谁谁又“进步”的话语,以打击刺激宋义,目的不过是想让宋义多做家务。
聆听“进步”的时间长了,连宋义自己都养成了进步思维。
“阿义,”放学后,同桌肖军安慰地拍了拍宋义,“没事,你脑子聪明,加加油就好了。”
肖军是宋义的死党,高大强壮却是小眯缝眼。
他是体育生,学习成绩更差,前世复读几年都落榜后,他撕碎了全部学习书籍,远赴广东打工,成为东莞玩具工厂的一名打工仔。
宋义上大学期间,肖军对宋义母亲王秀还曾颇为照看,随着各自成家,两人才逐渐失去了联系。
后来在网上知道南方很多制造工厂因行业不景气,很多厂破产解雇工人时,宋义也会想起肖军,想起这个少年时期的好友。
“喂,告诉你一个绝密消息,我爸发现丁小槐和后勤的崔寡妇鬼混,就是李伟明他妈妈。丁小槐老婆张翠花经常晚上通宵打麻将,一打麻将丁小槐就溜去找崔寡妇,还老拎着肉去。真不是个东西,还主任呢,呸!”肖军的父亲是学校门卫,主要负责学校和校门的保卫工作,因此,肖军也算学校的消息灵通人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义心里一动,亲热地挽上了好友的肩膀道:“没事,我爸说过有一种突击学习法,应对中考没有问题,考一中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张老师人不错,我不会让张老师失望的,呵呵。”
肖军本质上也是贪玩的人,才装一会功夫就现了原形。“阿义,等下我们去打麻雀吧,从围墙那个缺口翻出去,几步就到苗圃了,那的麻雀可多,我带了弹弓,他娘的好久没吃肉了。”
说完,肖军还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红烧麻雀的滋味。“就是弹弓效率太低,半天也打不到几只,除非用阿鹏家的□□。不过他谁也不借,他爸是校长,管的严,不让外借。”
庆安一中最大的特点就是依山傍水,校门口的正对面就是潦河,中间只隔着一条马路,学校后面就是连绵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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