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大夫人站在锦绣园中,茫茫然,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没了节姑,好像院子里都无缘无故生出一股寂寥。 丫鬟全都被拘了起来,她的人马正在里面大肆搜查,就连解时雨住的西厢都没有放过。 解时雨站在廊下,看着自己的衣裙被扫落在地,被褥扔出来,没有一点言语。 她脸上的神色,一年四季皆是如此,端庄得体,你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害怕。 解大夫人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已经火冒三丈,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一定是她搞的鬼! 可她怎么搞的鬼? 大夫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不出,不妨碍她乱哄哄的思考,她感觉整个家都卷入了漩涡,不管怎么挣扎求生,都将不由自主的往下陷。 可他们是如何落到如今这种情形的? 是从解时雨进府开始的。 “夫人......找到了。”心腹嬷嬷小心翼翼打断她的思索,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外衣。 男人的衣服,大而且脏,掉落在后头杂房的床底下,从里到外都写着两个字。 “私奔。” 这件衣服,如有千斤之中,压的大夫人粉身碎骨,压的玉兰巷摇摇晃晃,烈日骄阳,须臾间成了冰窖。 大夫人牙齿咬的死紧,在嘴里咯咯作响,瞪着解时雨的两只眼睛瞪出了血。 原本,节姑跑出去几天,只要不失身,凭着她的手段,总能想办法遮掩过去。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和镇国公府婚事已定,连礼单文书都已经换过,节姑就不见了。 镇国公府若是得了一丁点风声,知道订婚的姑娘和人私奔,那这笔账,就没这么好算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凶神恶煞的看向解时雨:“是你干的。” 解时雨似笑非笑:“您过奖了,我还操控不了节姑的腿。” 大夫人完全没听她的解释,反而伸手抓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搡:“节姑出事,你以为你能讨的到好,这天下的权贵,递个话,全都是一家,无非是破费点,我就能和镇国公府讲和,至于你,只能留在这里,被我慢慢的收拾。” 一开始,她不屑于和解时雨这样的小姑娘纠缠不休,只想把她痛快利落的弄死。 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等节姑回来,等她处理完家事,再来和解时雨算账,到时候解时雨才会知道,这世上不止有死这一种罪受。 解时雨向她露出一个笑:“那我等着您。” 大夫人最先做的事,就是封锁。 整个玉兰巷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内宅——不管是二房还是三房,连一根草都不许往外递,被彻彻底底关在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 再然后,就是自己的心腹秘密的去找寻节姑的下落。 一边找,解大夫人一边想,节姑也不是胡来的孩子,既然说了只是出去玩几天,那就撑过这几天,一切都等节姑回来了再说。 好在消息还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等节姑回来了,就把这些丫鬟嬷嬷给处置干净,不会有事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盯紧解时雨,防止她跟外面通消息。 想到这里,解大夫人干脆让解清将外面的管事仆人也都拘束起来,对外只说是婚事将近,要整顿家风。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陆鸣蝉这个吃白饭的小孩不见了。 自从到了玉兰巷,解时雨就没有事情要吩咐安排他,他每天就是在大街上瞎转。 兜里揣上几文钱,他能从早转悠到晚,两只眼睛滴溜溜看个不停,像是要将街上这些繁华全都装到眼睛里去一样。 只有一天他没上街,并非下雨,而是他把两只眼睛看疼了,休息了一天。 因为没人在意,所以也没人知道更大的暴风雨还在后面。 陆鸣蝉小小一个人,带着解时雨给他的两封信,先跑去了见镇国公府外等小六爷。 小六爷虽不是世子,但出生在镇国公府,身份就足够尊贵,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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