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雨手里有一枚青山上品封门青鹿纽印章。 这枚印章是小鹤清晨从她的雪帽里掏出来的,下刻“陆卿云印”,一看便知是他的私印。 和他的人一样,这枚印章朴实无华,只要有上品封门青石料,随便一个能工巧匠就能再造一个出来。 拿的出印章的人,也得拿的稳、镇得住,否则很有可能连条狗都指使不了。 陆卿云的身家,全都在这一枚小小的印章中。 “尤铜,”她清了下嗓子,压下哭腔,“叫大家都过来,承光和金理也过来。” “是。” 承光和金理一直跟在陆卿云身边,然而比尤铜和吴影都要神秘。 他们如同雪片一样轻飘飘从外面吹进来,大氅里是一身褐短,腰间不仅有刀,还有软剑。 见到桌上陆卿云的私印,他们才冲着解时雨恭敬的拱手,随后就站在角落之中,一动不动,随时能融入到任何阴影中去。 陆鸣蝉很害怕这两人,觉得他们堪比毒蛇。 毒蛇不是谁都能玩的,一不小心就会自噬其身。 他紧紧贴着解时雨,本以为自己要为陆大哥哭死去,可以看大家都如此镇定,好像陆大哥还没死一样,他也不好意思哭了。 陆卿云这颗大树不在了,解时雨又张开臂膀,成了一颗新的大树。 解时雨单刀直入:“要是到时候三方一起发难,我们能不能走的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两人,身份实在太贵重。 徐定风、赵粲账下、侍卫亲军,三方都不会想担责,都会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是最弱小的,没有背景,没有依靠,可以由着他们曲解。 他们甚至可以说赵粲和陆卿云是为了她争风吃醋,才闹出来这么多事。 将罪责推脱到女人身上,自古有之。 届时,皇上的怒气足以把她剁碎了去喂狗。 尤铜、吴影看向承光和金理。 承光声音低沉:“带出来的人只有十个,如果三方齐动,只能带走一个。” 能从千军万马中带走一个,已经算是天大的能耐,尤其是徐定风这样的老将,一旦将网布的密不透风,带走一个都很为难。 解时雨明白了。 吴影手里有陆卿云的“蜘蛛网”,承光和金理手里有陆卿云的“刀”。 她略一思量,便做了决定。 “趁没人想到我们,现在就走,尤铜,你去看庄景带人往哪边,以他为突破口,吴影,去准备马,小鹤,收拾东西,你跟陆鸣蝉和承光一起走,他们不会注意你们,要快,别等徐定风想起我们来。” “是。” 众人分头行动,承光和金理在暗处保护。 解时雨换衣服,没有马车,要从冰天雪地中离开,身上这些华而不实的衣服都没必要带。 她换上长棉衣,裹上披风,为了方便,把头发全都梳了上去,戴上雪帽。 银钱都在小鹤手中,不必担心,她将印章贴身藏了,迅速出了帐子。 小鹤赶过来:“姑娘,快吃个饼垫一垫。” 解时雨接在手里,边走边吃,吃不下,心里堵着一股气,但是也得吃。 这个时候不能挑剔,不能任性,能吃一点是一点。 她想若是陆卿云在,这个时候也是吃饭的时候了。 他不挑嘴,任何饭菜茶水都能往嘴里运,五脏六腑能接纳一切味道,而且一边吃,一边将她的碗堆的高高的,让她多吃。 倘若她吃不完,那也没关系,他不浪费粮食。 他还总能给她找出点甜的东西来,一块糖,一块点心,一把枣子,细细碎碎的往她手里塞,还总问她饿不饿,冷不冷。 一张饼,能吃的她掉眼泪。 将饼塞进肚子里,她在吴影的帮助下上了马,拉住缰绳,一颗极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在马背上碎成八瓣。 尤铜打马靠过来,低声道:“庄景往西南方向,正在集结队伍。” 解时雨点头:“走。” 庄景此时正迎着风训话,远远的就见三匹马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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