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秋在三天后从禁闭室出来，按照深白的计划大闹了一通，深白果然没有算错，也没有骗他，当他迷迷糊糊找回自己的记忆时，两人就算是绑在一起了。

    这是一段噩梦的结束，也是另一段噩梦的开始。

    被植入的另一段记忆让他总是不受控制地恍惚，同时总有一些奇怪的影像在他脑海里出现。有时是一片荒芜，充斥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有时则是穿着简陋衣衫的人类，他们天赋异禀，能操控天气，能移山填海……仿若远古天神。偶尔也能看见战争，在不同的朝代，上演着与史书上记载的截然不同的情况，他最开始以为是紫眼的影响，直到那一场大火，他看见身着布衣的将军，与临危受命，手捧一本书的家臣。

    之前看见的一切都好像笼罩在一层迷雾里，奇幻而不真切，但将军府内，那一本书，他却久久无法忘记。

    “《白鹿传记》？”深白思索片刻，摇头道：“没听说过，里面写了什么？”

    斐秋不确定地说：“好像……跟异能有关。”

    深白一愣，顿时郑重起来，“你从哪里看到的？”

    “梦里。”斐秋说。

    他看见深白错愕的眼神，随后便是一副“你怕不是在逗我”的表情，斐秋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是被这三段截然不同，又交叉而来的记忆折磨得不清。他担心再一味地扛着，会把自己弄成精神分裂，而他的记忆又是一个重大的秘密，能倾诉的人也只剩下深白了。

    “可能是幻象，但是幻象也该有个依据，我看到的都是从没接触过的东西。”他眉头纠结地皱起，似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你知道我的记忆一共有两段，但另外那些幻象是同一风格的，而且带有一定的连贯性，就像是一直隐藏的第三段记忆……我觉得，跟异能有关。”

    深白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但他又实在无法理解这件事，“如果按照我认为的来看，那应该是紫眼的异能扰乱了你的意识，导致你将小时候对异能的恐惧，在脑海里重现，并自己完善，构成另一段记忆，也就是幻想。”

    幻想，幻象，一字之差，却谬以千里。

    确实，他看到的那些场景，根本就是没有逻辑的。众所周知，梦也是没有逻辑的，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就能山崩地裂，他觉得自己的说法是有些荒唐了，但他心里隐隐约约就是觉得自己没有错，似乎在某个时间链上，真的存在过这些事情，就好像他们如今拥有的异能，在普通人眼里，不也是天方夜谭吗？

    “算了。”斐秋垂下眼睑，转身欲走。

    深白拉住他的手臂，他侧头疑惑地看他，深白叹息一声，“你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我跟你说过，无论你有任何不对劲的感觉，都要立刻告诉我。这件事我并非不信，只是无法理解，你懂吧？”

    斐秋点点头，如果换作是别人跟他这样说，他大概率会骂一句“神经病”，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人，深白已经够尽职尽责了。

    深白放开他，眼珠轻轻转动，不知在想什么。他看起来虽温和，但做事果决，很少犹豫，好半晌才说：“语言叙述总是显得苍白无力，你又不可能声情并茂地跟我讲你的梦……”斐秋皱起眉，当然不可能，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觉得鸡皮疙瘩要冒出来了。

    “所以，要想真的体会你的感觉。”他伸手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询问道：“介意我看看你的记忆吗？”

    斐秋微微抿唇，说不介意是假的，谁也不希望毫无遮挡地将自己完全袒露给另一个人看。

    “来吧。”斐秋说。他的人生一直是个单行道，从来都没得选。

    深白伸手触到他的鬓角，闭上眼睛，异能在他的脑海里扩散。

    来自远古时期那悠长深远的气息瞬间将他的意识洗刷地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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