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思在一旁听几个大人说话,有些似懂非懂,小孩儿家本好动不好静,自己又刚刚吃过晚饭,腹中不饿,耐着性子听到此刻,早已在桌前坐不住了。
他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沈、李二人膝前,连说带问:“我看这世上所有的聪明人,都及不上李大侠和沈二侠。你们的年纪和我爹爹差不多大,却能在武林中闯出如此响亮的名头。你二人的功夫已如此高强,皇甫仙君既是你们的师父,武功想必更加神奇。只是不知他老人家的修为到底有多深?大家口口相传的‘证道之境’又是个什么样子?你们给我讲一讲好不好?”
所谓童言无忌,小孩子的无心之问,往往会难倒许多成年人。想那皇甫青云于弱冠之年名动天下,迄今已有五十个春秋,与他交手之人坟头上的蒿草恐都有苏九思这般高了。既无对手,也就无从比较,只能说此人的武功高深莫测,至于如何高深,怎生莫测,那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这……”沈望舒与李曦和自是答不上来。苏愚也是一脸犯难,眼见孙儿天真之态,只好悉心哄慰:“傻孩子,爷爷只向皇甫仙君学了三招掌法,却穷极一生也未能领悟些许皮毛,你说他老人家的武功有多神奇?至于那‘证道之境’,天下间只有他一人参悟,除了仙君自己之外,谁人又能阐述其中的奥妙?”
苏九思闻听此言,眸中生出无限向往,小脸儿渐渐憋得通红,嘴里忽然迸出一句话:“爷爷,我、我想拜入清微门下,做悬天双璧的徒弟,做皇甫仙君的徒孙!”
苏九思一言惊天,登时令沈、李、苏有些手足无措,三人目光相互交织,欣喜者有之,冷静者有之,忧虑者亦有之。
“胡闹,胡闹得很!”苏愚面色一沉,训道:“悬天双璧何等样人,岂能收你这黄口孺子为徒?我们大人在此说话,你休要插嘴,如此没规没矩,回房去吧!”
苏愚自是那满怀忧虑之人,三人之中,也唯有他这个做祖父的心情最为复杂。清微一脉与苏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有云泥之别,苏九思若能拜入门墙,不亚于一步登天。按理说,自家子孙鲤跃龙门,当长辈的应当高兴才是,但苏愚一生深谙中庸之道,岂会不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苏九思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摇身一变成为皇甫青云的徒孙,此后将被天下瞩目,江湖上无数只眼睛都会死死地盯着他,一举一动,如履薄冰,一言一行,夕惕若厉。普通人家的孩子即使犯些小错也无伤大雅,可身居高位者一旦走错半步,便会万劫不复。此事若成,这孩子表面上自是风光无限,然而此生若想无灾无难,平安度日,却是痴人说梦。
他心中举棋不定,未敢轻易应言,打太极般一个劲儿地周旋,“小孩子家信口戏言,二位贤侄莫要当真。来来来,吃菜。”
“我倒觉这戏言很好啊!”沈望舒不曾想到苏愚之忧,只欣喜莫名,“苏大叔本与师父渊源匪浅,九儿若能拜入清微,岂不是亲上加亲?”言此,又看了看李曦和,“师兄,你意下如何?”
李曦和面带微笑,频频点首,一面期许地望着苏九思,一面说道:“九儿人品端方,心性聪慧,是难得的可造之才。所谓徒访师,师亦访徒,如此美玉,若弃之不琢,有如焚琴煮鹤。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未经师父允许,私自授徒,只怕……”
“曦和!”沈望舒忽然高声抢言,抬手轻捋他没有一丝胡须的下巴,神情佯装肃穆,故意模仿皇甫青云平日的举止、口吻,“望舒年岁还小,倒也罢了。你已过三旬,不婚不娶,成何体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师何日才能坐享天伦?”他此时的神态、语气和皇甫青云极像,引得李曦和与苏愚一阵发笑。
沈望舒此时神情一变,自己也轻笑出声,又对李曦和戏谑起来,“师父整天想孙儿已经快想疯了,此番一个徒孙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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