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痕迹隐  尘尽山河疑宫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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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锦玉攀在鼓楼屋檐下,来回了好几次,别说痕迹,就是连掉落的头发丝,他也熟记了位置。

    皇帝亲口下的旨意犹在耳边:“白锦玉,今天之内把主谋给朕找出来!”

    如果,时光能倒流,回到李桓之在翠竹旁等待的那一刻,他……还是会来。

    白锦玉按下心头的焦躁与不安,再次确认了鼓楼现场并无藏人的地方。钟鼓楼都是木制的小楼,东西相对。鼓楼旁的那棵老榕树,枝叶茂密,离着栏杆最近的半截断枝,格外引人注目。

    已经探问过了,没人看见鼓楼上的动静。事发突然,和尚们都被驱赶到后园,禁军也好,护卫也罢,都没留意是否有人上了鼓楼。

    是事先布置的么?不像,线香须得人点燃,总不能极早便点上,一阵风吹便倒,时间简直不可控。

    轻轻一拉,枝晃叶动,白锦玉扯着枝条,左右、上下调整,终于定格了一个方向。从枝叶留出的小方框中,他仿佛又看见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一幕。李桓之步步向前,走向钟阿四和人质,本朝最年轻的天子孟昶,也一步步走向死亡。

    这是一个简陋的机关,断枝、墙角里半截残香,再加上刚刚从李桓之心口上的拔下的刀,就是简单又绝好的利器。

    有些异样的润湿染上了白锦玉的指尖。他轻轻分开手指,低头仔细看去,食指、中指指尖,有一抹极淡的红色。这是,血么?

    果然,除了这根断裂的树枝,其他相邻的叶片上,也点染了片片血迹。是凶手在布置时伤了自己?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从木梯传来。来人匆匆跑到白锦玉身后,低声道:“白捕头,李公子醒了。”

    醒了?醒了,醒了就好。白锦玉手一松,弹回的枝条左右乱颤,惊落了几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那人见白锦玉没理会,忍不住催了一句。白锦玉听了此人的声音,这是禁军副统领卢少文。天子白龙鱼服,只带了龚湛、白琅还有十来名精锐禁军士兵,没曾想会遇到这般惊险之事。

    现在,小小的西山寺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除了白锦玉是皇帝钦点去查案的,其余人都被限制了行动。李子健、李子付、燕王三位要好些,段思良和被劫持的那名少女,境遇也不算太差。五名劫匪被关押在禅房里,当真是连蚊子都飞不进去。

    “嗯,我知道了。”白锦玉低低地说,“我还在找线索……”

    “不是,是王公子有话想对白捕头说。”卢少文觑着白锦玉的脸色,小声道:“皇上也传旨让白捕头去方丈的禅房。”

    白锦玉闭上眼,胸口起伏。他怕了,今日之事,乱得像个漩涡,从皇帝突然出现在西山寺,到被钟阿四劫持,从燕王出现到莫名出现的机关暗器,像是有多人角力一般,混乱不堪。到底是为了绑架皇帝,还是另有图谋?

    一堆问题在白锦玉心里缠成理不清的线团,让他失了惯常的冷静,站在禅房前,踌躇少许才想着举手敲门。

    门开了。

    提着药箱的御医是白锦玉曾见过的,姓周,擅治外伤,经验丰富。白锦玉一见他的脸色,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拦住他的去路:“周御医,桓之的伤?”

    周御医瞥他一眼,低低地说了两个字:“无碍。”

    既是无碍,为何他这般灰败着脸?白锦玉还想追问一二,周御医已经甩手走了,步履极是匆忙。白锦玉甫皱眉,禅房内已经传出了年轻的皇帝的声音。

    “白锦玉?”

    进禅房第一件事,自然是皇帝磕头行礼,即便再牵挂李桓之。他低着头,听皇帝的声音传入耳中,淡而隐忍:“桓之有话要给你说。”

    李桓之的话很简单。

    “阿玉,有人要对皇上不利。”李桓之平躺着,双目微空,“你要找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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