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月的步子平而稳,就像她人一般稳重。她看着白锦玉的眼神,冷淡如风。秦月楼平静如昔,街上依旧忙乱,人声喧哗,白锦玉将整个县城都转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忽地一顿步子,回头道:“出来罢,我看见你了。”
一棵柳树后,伍芝庭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见白锦玉并无不悦,才跑到他面前,道:“白捕头,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学生带你回客栈可好?”
这小子还真契而不舍。白锦玉诚恳道:“多谢你今天救了我。”
伍芝庭脸上浮现不好意思:“应当的,白捕头今晨还救了爹爹和我,理应报答。”
白锦玉问:“你怎么知道客房着火了?”
“我……我……学生……”伍芝庭红着脸:“我瞒着爹爹从县衙后门进的,想要找你……”
“找我做什么?”
伍芝庭支支吾吾:“想……我想……找你学功夫……今天你好厉害……”
白锦玉蓦地笑出声来:“功夫有什么好学的?习得一身武,最多护佑一人、一方平安。学成圣贤术,才能护佑天下太平。”
伍芝庭方在回想这话的意思,白锦玉又道:“你爹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好生读书方是正理。”
听着伍芝庭没有回答,白锦玉忽地问他:“芝庭,大清早的,你爹不做生意,带你到那条街上干什么?”
少年闻言,有些正迟疑地咬唇。一阵雷鸣从头顶滚过,四面吹来乱风把伍芝庭的声音扯得七零八落,白锦玉支着耳朵才听清他说的是:“爹要去打马西街买些笔墨,那新开了一间纸笔铺子。”
是么?白锦玉抬头,微微舒开了秀气的眉,一丝柔软的雨痕滑过鼻尖:“快些回去,要下雨了。”
伍芝庭不知白锦玉的心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小心地窥着他的脸。走了快一盏茶的功夫,白锦玉冷不丁转头:“怎么,我脸上有字?”
“不不,不是。”伍芝庭慌道,“学生很好奇,白捕头那么年轻,亲手抓捕了那么多坏人,很厉害。”
白锦玉微笑:“是听话本说的?”
伍芝庭红着脸点头。
“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白锦玉吐了一口气,“绝不进刑部。只是,命叫如此,不得不服。”
“白捕头……也有遗憾的事?”
白锦玉低头一笑,不欲多说,风忽地狂了起来,沙飞石走,从耳畔呼啸而去。伍芝庭忙拉着白锦玉,快步奔进客栈大堂。
大堂里还有几个客人,掌柜伍全,头上还包着白布,正在柜台上打算盘,一见两人,奇道:“芝庭你怎么出去了?你不是在房里温书吗?”
伍芝庭将白锦玉拉到桌旁坐下,又急匆匆跑到后厨拿了一壶茶,先给伍全斟满茶水,又给白锦玉倒了一盏,放在他手边,才道:“我见快下雨了,便出去找白捕头。爹,今天客栈里忙不?”
“城门关了,这都是今天要出发的客人。”伍全冲着大堂中几个客商模样的人努努嘴,喝了一口茶,“好端端的,那个什么通缉犯的,跑到咱们汉州县来做什么?”
“总不该是听着爹爹做金丝肚羹的手艺好,专程来尝尝?”
“贫嘴。”
白锦玉听两父子平平常常地聊天,日子静好得像天边一抹淡然的青烟,又像平静的湖面,映照出人世间最美好的一面。只是,乍然响起的尖声,将难得的宁静打破成碎片。
“爹!爹你怎么了?”伍芝庭大叫,扑上前扶起伍全猛然下滑的身子。
白锦玉倏尔奔到伍全身边,抓住他的手腕:“怎么回事?”
“爹,爹昏过去了,嘴里有白沫。”伍芝庭惊慌失措,拼命掐人中,“爹你醒醒。”
大堂里的伙计、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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