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如同质问,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怔愣在原地,其实她说的不错,上京远离战场,灰烟未吹及这里的歌舞暖灯,绮丽奢靡,能来这酒楼的非富即贵,又哪知路有冻死骨的悲凉。
一瞬间,婉琴便想到了方才巷子路那群浑身恶臭的乞丐。她与夏瑾言对视一眼,均看到双方眼中的凝重。
楼娴月本已携着婢女出了门,听闻这陌生女子的质问又强行走回,清寒秋瞳中澄澈如镜,“你这是白口污蔑!我父一生清白,绝非你口中的贪官污吏!”
“你还敢说!”抱琴女闻之即怒,白皙面容透着恹红,手中长剑凌而直上直指楼娴月长颈,静白的剑光隔绝了一室的肃杀,将生与死摆在剑的两端。
那先前的侠客此时也未再插手,反倒是退后了几步状似思考。江湖与朝廷一向泾渭分明,既然此时牵扯到了朝堂纷争,他自然不想再过多插足。
夏瑾言举步闯入两人之间,手中闭月出鞘以破竹之势同样停在抱琴女脖前一寸处,犀利的剑风所至,轻撩起她掩唇的黑纱,露出天鹅般白皙的脖及下颌,虽未露出整张面容却也能想象轻纱后是如何一张姿容俏丽的脸。
此时即使是好脾气的夏瑾言也有了几分薄怒。“不管是否属实,此事自有朝廷决断,即使楼敬知有罪,但罪不及妻儿!姑娘此时行为未免过于放肆!”
“朝廷?”抱琴女子仰头大笑,剧烈的起伏震得她轻纱摇曳,本该是若隐若现的旖旎风情,可那双眼瞳中分明是不加掩饰的嘲讽,“昌銮帝残暴不仁,屡杀功臣,朝臣奸臣当道,失尽民心,都是一丘之貉!可怜我承国百年山河社稷败于今时今日!”
女子大放厥词,言语中尽是对朝廷对帝皇的不屑轻视,甚至口出恶言,夏瑾言眼中杀意弥漫,手中的剑又逼近一分,“一派胡言,冥顽不灵!”
肃杀的剑气将抱琴女头发连续削断数根,眼见夏瑾言动了真格,抱琴女不敢再轻视,碧绿的清影与鬼魅的步伐融为一体,两个灵动的身影互相逼迫,抱琴女身法稍慢落入劣势,眼见不敌。隔空打了个响指。“我挡不住了,你们还不滚出来?”
霎时酒楼二楼四面的帘幔被吹开,数名黑衣人隐藏其间,清啸声叠起,黑衣人如潮水般四面涌入,他们从二楼直接跃下,玄黑的衣袂翻飞如大鹏展翅,撑起黑云漫天,顷刻间这些鬼魅的影子将站在正中的夏瑾言包围。
“小七!”婉琴被隔绝在外,急得喊出声,夏瑾言心有灵犀一阵掌风将她推送至远,婉琴眼睁睁看着这群人又蛮横得搅和在一起干架,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只能围着圈转干着急。
自然手无缚鸡之力的不止她一个,她正走到某个点,桌子底下冒出个怪异的声音,“姑娘,你踩到我的手了!”带着那么点委屈,却愤愤不敢怒。
直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赶忙移开脚,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婉琴弯腰低下头,朝着桌子底下看去。只见那戴斗笠书生打扮的男子缩成一团躲在里面,跟个大号的糯米团子般。他倒是并未随众人逃走。
“啊,对不起。”婉琴后知后觉。“你怎么不逃走?”
“这….”听着声音似乎有些为难,书生犹豫地说道,“今日掌柜这说书的费用还未给…”
“…”
原来又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婉琴心道最近不知是不是泛冲,遇到的都是些贪财之辈,先前那人叫什么来着,对了,她记得叫风离来着。
桌子下的书生见她愣愣站在一旁,好心问道,“姑娘,要不,你也下来躲躲?”
“…”
婉琴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这木桌子在死角里,外围的桌椅都被剑劈得残破不全了,唯独这张还安好无损。书生躲在下面盖住了整个身形,倒是个躲命的好地方。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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